☆、黄粱一梦(2 / 4)
不了抽屉里面未填满的记忆空缺。我认识那两枚卷着铜丝试电的铜钱,写着“道光通宝”或是什么,记不住。姥爷家铜币只有道光年间的,以至于后来我学了历史,知道那是清王朝的铜币,甚至天真地幻象着我拿着这两枚铜币借时光的交错,去到那些令人向往的过去世界。
我多次央求姥爷将那几枚铜钱送与我,他总以我年龄小拒绝了。多年后,姥爷去世,姥姥慈眉善目,她有次来我家,递给我一包用发黄白布包好的东西,我拆开看,竟然是那两枚道光年间的铜币。姥姥说:“你以前总吵着要,你姥爷说留给你。”
我紧握着这两枚铜币,心里不能释怀,我那去世的姥爷,最疼爱我的姥爷。
我喜欢看姥爷家窗子看出去的月亮,窗外触手可及的芭蕉,以及那些已经拆迁却依旧留在我记忆里的瓦片房。我多次端坐在姥爷房间,读着母亲买与我的唐诗。那些拙劣的配图,全是打开我思想通往过去的道路,好比“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些惨烈的画面是没有的,仅是一位五彩丝绸,聘婷婀娜的女子在黄沙大漠里,一轮皓月下,孤独举着翡翠夜光杯的侧影。又像“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那些檐牙高啄隐匿在黑暗的琼楼玉宇,被几位衣衫单薄手持汉烛的宫人照亮。我看着,姥爷看着,他喜欢我读给他听,无论对或不对,他总笑着看我。
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相隔一个区县外,那镇上一位商人的女儿年满二十后便嫁给驻守当地空军基地的军人,随后夫唱妇随迁到南京。南京有男人的原配,所以这位商家太太,只能叫做二太太。
姥爷不说了,静静地吸着烟,尽管以后他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戒掉抽烟的习惯。现在,他尽力地吸着。
我想象力不算丰富,这一刻却实在浮现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那是一个旧时代的古宅,宅子不大,具体而微。前院正堂,左右分别三间老式屋子。宅前两棵羸弱的黄桷树,人从门前站到正堂里,我在那声声鞭炮齐发的世界被人簇拥着,过了火盆,撒了吉祥水,拜过天地,端端正正坐在堂前。我的丈夫是必要好看的,他有精致的五官,优雅的举止,他身高八尺有余,他会对我微笑。
我在幻想,那样一个旧时代的场景,我的笑容被框制在黑白的照片里,就像姥爷抽屉那叠厚厚的,黑白照片一样,进去了便再出不来。
我竟也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姥爷笑着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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