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4 / 21)
信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对着我很自然地伸出了右手:“我请你。”我自己站了起来,但是在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走过来牵住了我的手。
然后他跟那个善良的卖豆浆的阿姨说:“两杯热的,带走,一杯加糖。”
阿姨用戴厚厚的手套的手给我们装了两杯,神秘地笑笑说:“闹别扭了,就是该和好嘛。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么冷的天气……”
趁着他要付钱的时候,我把手挣脱了出来,名正言顺地把豆浆拿到那只他碰触过的手里。
我们坐在医院底层的挂号大厅里面,把两杯豆浆喝完。外面似乎快要出太阳了,至少这间挂号大厅里的人们又开始了正常的熙熙攘攘。他早就把那个空杯子捏在手里当玩具一样虐待着,我绝望地看着我的杯子一点一点地见底。随着绝望加深,我心里却渐渐地堆起来积雪一般深重的平静。我们没有开口说话,谁都没有。
后来他低声说:“要是你还没喝够,我就再出去给你买一杯。别一直咬吸管了,看着真凄凉,跟饥荒地区的儿童一样。”
我问:“陈医生是什么刚候醒来的?”
他说:“昨天晚上。快要凌晨了。”
我们就像两个非常成熟的人那样,不约而同地把我们之间的问题和烦恼放在一边,谈论起更重要的事情。低声地交流着陈医生的身体状况,和他脱离生命危险的可能性。——这种平衡稳重的局面自然是装出来的,可是,我们也必须如此,因为摆在面前的,的确有比“我们接过吻”更严重的事情。
他谈起这些的时候,语气淡然得不像是在聊一桩惨剧。我知道他置身其中太久了,所以非常坚韧地就习惯了起来。他说:“无论怎么样,高位截瘫是肯定的。因为脊椎受了伤,而且昏迷得太久了,脑损伤也是没法治的。就看他能不能恢复些语言的能力,还有记忆了。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他的智力在什么水准上。”他长长地叹气,“其实醒来也没什么区别。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
“那臻臻呢?”我满怀着听见好消息的希望。
“不知道啊,昨晚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看见呢,我也想看看她现在会不会有反应。”他安静地看着我,“南音,如果臻臻好了,你还会常来么?”
我更用力地继续咬着吸管,这样可以避免说话。
“这几个月天天都能看见你。”他像是突然听到了一个不错的笑话,那笑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