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3)
第七十四章
温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年幼的他坐在老家的窗边,窗台上是一排多肉绿植,靠墙放着他的钢琴,罩着旧床单改造的罩子,温热的风吹拂起蓝色的窗帘,蝉鸣声让午后显得极其漫长。
他静静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大门口,等着杜捷来叫他上学。
小时候的杜捷特别粘人,连去厕所都要叫上他,两个人跟一个人似的,上课在一起,下课之后还要一块儿写作业。大多数时候杜捷都是给温凉捣乱,温凉写字他就去捏动来动去的笔杆,温凉看书他就伸手捂住半页,等玩够了再抄一抄作业。
他们那片老房子是建国以前就在的,建国之前叫洋房,一般人住不起。房子虽然年岁大了,街坊邻居大都不是平头百姓。杜捷从小没有爹妈,他爷爷似乎是个什么大人物,随身带着一个精干的老仆,让人见之生畏。他爷爷对他宠溺非常,纵容他的一切想法。杜捷要是哪天不想去上学了,只要说一句,就可以肆意旷课。
温凉等啊等啊,杜捷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他或许又不去上学了。
蝉鸣声忽近忽远,刺眼的阳光渐渐昏暗下来。温凉走出自己的房门,棉布门帘轻轻从他头上拂过。他看到院子里,母亲坐在水池子前,抓紧中午的一点时间给他洗衣服。母亲的发鬓从来都是一丝不乱的,眼镜下面的面孔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只有在洗衣做饭的时候,母亲的背影看起来才会少一点板正寒厉,多一点生动的、平易近人的模样。就算这样温凉也是不敢往前凑的,母亲面无表情的拿戒尺打他掌心是童年里最鲜明的记忆。悲伤和疼痛总是比快乐更让人难忘,想起母亲,疼和怕总是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
父亲看起来总是要比实际年龄大几岁,与母亲海归数学博士身份不同,他是下乡知青,恢复高考之后重新考了大学。在温凉很小的那段时间,父亲总是在伏案学习,秉烛夜读,有时候说话也会不小心带出“之乎者也”来。父亲很固执,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义无反顾。温凉已经出生,他还在读硕士,温凉一点点成长,他又考了两年博士。家里只靠母亲一个人支撑,父亲没有收入,也不管家务,只坐在大大的书桌前,看着一本又一本厚厚的、枯黄的书。
有时候夜里温凉惊醒,会听到父母在争吵,母亲言辞冷厉父亲不屑一顾,两人吵一会儿,多半母亲会忍下来不再言语。有时候两人长时间的冷战,家里没有一个人说话,父亲和母亲就好像独居一般,在家里来去自如,有时候温凉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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