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堂 上(3 / 5)
我初登大宝之际,根基尚浅,必须向世家低头;后来诸侯叛乱兴胜,我的叔叔伯伯们,都跃跃欲试想要废黜我,我又不得不重用将才……”齐彦铭闷闷地诉说最以启齿的时光,月光映着他脆弱、苍白的面孔,“我……确实很没用,没办法保护你。”
“可是,我很努力地丰满羽翼,栽培心腹。如今在大齐,没人能够压制、胁迫我做任何事。”齐彦铭信誓旦旦道,“我不会让旁人白白欺负你了。”
“阿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齐彦铭说着,用期盼的目光地望着她。
是夜,寂静绵长。赵爰清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几回,仍是难以安眠。脑海中不断闪现方才的画面,齐彦铭踩着一地清辉,逐渐消失在黑夜深处。期盼的眼神,痛苦而挣扎的神情,难受的眸底……
他身为九五至尊,看着尊荣无比,但背后的苦涩心酸比旁人都多。当皇子时,因生母出身低,又过世得早,皇宫里将他正经当主子的没几个。连太监都时常戏弄、欺辱他,克扣伙食,削减月钱,个个都是家常便饭。好容易熬到上书房的年纪,却没授课的太傅,还得躲在学堂外偷听。若非二皇子暴毙,太后一时心伤,这才想起,宫里还有他的存在。
夺嫡那会儿,太子咄咄逼人,他纵是再骄傲,却不得不放下身段,结交他不喜的世家,在王公贵族中游走,寻求支持。
这直到登基后都没变化,她曾在御书房外听过,那些世家门阀是如何步步紧逼,迫着他颁发他不愿写的指令、诏书。她也恨,恨自己卑微的出身,不仅无法成为他在朝堂上的助力,甚至会在讲究尊卑秩序的大齐,沦为旁人取笑他的把柄。
其实赵爰清明白,苏清清也是最后慢慢知晓,齐彦铭看着冷淡,像座千年不化的雪山,其实根本离不开她。
那些晚上,他在夜幕四合后悄悄跑来她房里,有时对熟睡的她絮絮扰扰地讲上半宿心里话,有时坐在床边,静静握着她的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过确实,她起初并不知道,只是某个深夜失了眠,无意听了一次。往后就提着精神,日日等他来了才睡。
去平洲以前,他白日拒绝见她,却总在夜晚,趁她入睡后过去。
“阿清,这次比以往的胜算都小,我自己都没把握,到底能不能回来。从第一次出征后,我就不敢见你,也不敢多陪你,你喜欢缠着我,要是我有朝一日,马革裹尸还,你又该怎么办?我希望你能学着适应,你的生活没有我。所幸,你做得很好,像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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