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魏富堂破天荒离开青木川,上了西安。 (3)(3 / 22)
还有一尊明代的瓷佛像,在青女家的楼上摆弄来摆弄去,看看哪个都莫名其妙,弄得房间里一股生土腥气。蜀道的研究在这里变做一团乱麻。
冯小羽也不乐观,她在桥头的大青树底下呆坐,一坐就是半天,河水哗啦哗啦地从脚底下流过去,不舍昼夜,脑子里却理不出一点儿头绪。魏富堂的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几乎烂熟于心,不少材料是魏富堂本人亲自按了手印画了押的。资料中,魏富堂对几位太太,用的词汇是“霸占”、“强娶”,或许是恶霸本人对内眷的一种开脱。至于有巴洛克浮雕的中学,带风雨廊的柏木桥,平坦的石板路,赞助家乡学子,却只字未提,它们大概不属于“罪证”。
冯小羽思考得更多的还是程立雪,可总是想不明白,她到青木川来找程立雪,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反而离她越来越远,烟一样地抓不住了。下落不明的女校长谢静仪,糊涂老迈的解苗子,话留三分的许忠德,婆婆妈妈的李青女……人物并不复杂,却是这样的费人思量,才几十年啊,魏富堂时代的人不少还活着,竟然模糊得一塌糊涂……
李天河在下头检查工作,几天没有照面,打电话来说有事就找张宾。那个张宾已经彻底成了钟一山的“俘虏”,不但对杨贵妃来过青木川深信不疑,还跑前跑后帮着钟一山找证据,召开座谈会,进入了同样走火入魔的状态。许忠德的心全操在他的山萸苗子上,整天围着小树转悠,好像那些丑陋的东西明天就能结出果实来。
冯小羽的头脑一片混沌迷蒙,如进山那天的大雾,满是游动的空白,露出隐隐的景致,却又瞬间隐藏得严严实实。河水在桥下缓缓地流,从前面山里淌出又流进后面山里,青木川被包围在重重叠叠的山中。冯小羽如看环幕电影一样,转了个圈,四面八方的山便也联起手来,挤挤挨挨围着她转了一个圈。她不知道山的内里都有什么,是毒蛇猛兽还是鸟语花香,是穷山恶水还是茂密森林。因为不知,所以要探索,因为艰难,所以更执著,心的深处竟有一些由艰难生成的快乐,冯小羽喜欢这种感觉。
红头发的小青年,现在冯小羽知道了,他是三娃子的儿子,将手插在裤兜里,一蹿一蹿地走过来,在桥头停下来问她,作家同志,你们还要住多久啊?
冯小羽说不知道。
红头发骑跨在桥栏杆上,想跟冯小羽说点儿什么。冯小羽看着这个一刻也不能安静下来的年轻人,想不出以他这样的闲散,靠什么来维持生计。红头发问冯小羽对太白手儿参有没有兴趣。冯小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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