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1)(4 / 22)
的阳光下,无冬历夏,永远纠集着青木川镇上的老年精英,负曝闲谈,恬淡悠然,他们是青木川的政治家和新闻解释者,是本翻不烂的活字典。外面来了什么人,到青木川有何公干,呆多长时间,说了什么话,他们全一清二楚。有时,他们会向镇长、书记什么的提点儿建议,百分之八十会被采纳,但是他们轻易不提,他们的建议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让人无懈可击的,书记就是想反驳也没那么容易。有人就说,大宅院门口的台阶上是青木川的众议院,是领导们也不敢小看、不敢得罪的地方。很多时候,老汉们很沉默地靠墙坐着,晒着太阳,各自微闭着眼,谁也不理谁。青木川的川水沿着镇边缓缓地流淌,碧绿深沉,碰到河心那两条青石桥桩,偶尔翻出几朵浪花,旋出几个旋涡,又很快地趋于平静,洋洋洒洒地向前流去。风暖洋洋地拂过水面,吹起微微一阵细波,夹起一股湿润水汽,撩在老汉们的身上,几个老汉同时打了喷嚏。
三老汉揉了揉鼻子说,魏老爷的脑袋碎了,像敲开了的瓜,红的白的飞了一大片,一股腥气。
魏漱孝说,没有碎,打了个窟窿。你哪里有我看得准,我就在他的近前,相隔不到十步,人家押着他从我身边过的时候他还看了我一眼,跟我说让我替他收尸。
郑培然说,魏老爷的脖子是让绳子勒着的,连气也喘不出,怎能说让收尸的话。
魏漱孝说,我是从他眼神里看出来的。人到了那个时候,眼睛也是会说话的。
魏元林说,没错,魏老爷的脑袋是炸开了的,当兵的一抬手,魏老爷的身子就扑出去了,脑袋哗啦散了,不光是我,许多人都看见了。五十年代解放军用的枪都是炸子儿,哪里像现在,美国跟伊拉克,突突突十几个洞洞,血都不出,枪里都含着激光呢。
郑培然说,我记得,给魏老爷收尸的是中学的谢校长。
几个老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一只蜜蜂嗡嗡地飞,绕过这个老汉的头,又飞向另一个的脖项,停在某人的夹袄上,被轰起,惊恐地飞走了。
魏漱孝说,收尸的不是谢校长,是解苗子,解苗子拿了一打棉纸,等在旁边,枪毙完了,她就把捆她男人的绳子解开,把脑袋用纸包了,包了有二十几层,那血还往外渗。后来是我和中学王建英王老师一块儿搭手把魏老爷抬到棺材里去的,当时魏老爷的手还是暖的,软软的。
郑培然说,解绳子、包脑袋都是谢校长做的,装殓完魏老爷她提着箱子就走了,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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