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二)(11 / 18)
卡西亚妮每两天来帮他洗一洗澡,换换睡衣。她给他灌肠,给他拿尿壶,给他在脊背的溃烂处敷山金车花药,还遵照医嘱给他按摩以免不活动给他带来别的更严重的疾病。星期六和星期天,阿美利卡·维库尼亚来替换她,那年十二月她将获得教师称号,阿里萨答应由内河航运公司出钱让她到阿拉巴乌去上高等学校。这部分是为了使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尤其是为了不遭到她的责怪,也为了免去应该向她作出的解释。他永远想象不到她在寄宿学校的失眠之夜,在没有他的周末,在没有他的生活中所经受的痛苦。因为他从来想不到她多么爱他!他从学校的一封正式来信中得知,她以名列前茅跌到了最后一名,而且期末考试几乎不及格。但是,他逃避了校外监护人的责任:为了逃避由于自己的过错而受到谴责,他未向阿美利卡·维库尼亚的父母报告任何情况,也没有跟姑娘本人提及这件事,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埋怨她的话,她会争辩说她的失败也有他一份责任。于是,他干脆一切听其自然。他没有意识到,他已开始把种种事情推迟,盼望着死亡来解决他的一切问题。
不仅这两位前来照料他的女人,而且连阿里萨本人也对他的巨大变化感到吃惊。十年以前,他在家里的楼梯后面采取突然的方式袭击了一个女佣,当时她穿着衣服站立在那儿,他以比菲律宾公鸡还灵敏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她达到了心摇神荡的境界。他不得不送她一幢带家具的房子,才使她发誓不露真情,而说使她失节者是一个连吻都未吻过她的平平常常的未婚夫。她的父亲和叔叔都是砍甘蔗的能手,强迫她与这个未婚夫结了婚。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对这同一个人,几个月前还使他爱得发颤的两个女人,“这会儿把他翻来覆去,给他上上下下抹肥皂,又用埃及棉毛巾把他擦干,给他全身按摩,他却没有任何动情的反应,也没有舒畅的呼吸。对于他的这种无能,两个女人各有各的解释。卡西亚妮认为这是死亡的前奏。阿美利卡·维库尼亚则归结为一种她难以捕捉到迹象的内因。只有他知道真情,而且这真情有其特有的名称。无论如何,这是不公正的,她们无微不至地侍奉他却忍受痛苦,而他得到如此细心的照料却对一切无动于衷。
仅仅三个星期二阿里萨没有来访,费尔米纳便发觉自己需要他了。她与经常来信的朋友们相处甚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已忘却了丈夫的习惯,她们在一起过得更愉快了。鲁克雷希哑因耳疾去巴拿马治疗,一个月后回来时疼痛减轻了许多,可在耳朵上放了个小助听器,反而使她听力不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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