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三)(4 / 16)
快快地离开了书房,她感到自己受了不正派行为的诱惑。
在幻觉的驱使下,她开始发现丈夫的变化。她发现他说话躲躲闪闪,在桌上食欲不振,在床上无精打采,动辄发火,时不时地以讥讽的口吻训人。他在家中已不象过去那样平静安详,倒象一头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结婚以来,她从来不注意他晚上什么时候回家,现在却连几分几秒都算得清清楚楚。为了套出真情,她不惜跟他耍花招,可事后又出于心理上的矛盾觉得自尊心受到了致命伤害。一天晚上,她在幻觉中惊醒过来,似乎丈夫正在黑暗中用憎恶的目光注视着她。她感到不寒而栗,正象年轻时发现阿里萨来到她的床边时不寒而栗一样,只不过阿里萨的出现与仇恨毫无关系,纯粹出于爱情。再说,这一次,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幻觉:丈夫确实从凌晨两点就醒来了,一直坐在床上看她睡觉。但当她问他为什么时,他却矢口否认,重新把头放在枕头上说:
“该是你在做梦吧。”
经过这天晚上的事和在那段时间里发生的其它一些类似的莫名其妙的事以后,费尔米纳感到神思恍惚,简直要发疯了。她不太清楚事情要到什么时候了结,也不知道梦幻从何处开始。最后,她发现丈夫没有出席星期四的圣体节去领圣餐,而且最近几个星期中每个礼拜日都没领过圣餐,更没有腾出时间来进行精神净修。她问他在这些精神修炼方面的不同寻常的变化原因何在时,得到的回答是含混不清的。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他从八岁第一次领圣餐起,从来没有在一个如此重要的节期不去领圣餐。这样,她意识到丈夫不仅已犯下了严重的罪过,而且他还决心继续犯下去,毫无悔改之意,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愿去找忏海牧师。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为失去爱情而受到煎熬。可是这毕竟是事实。为了不致在痛苦中死去,她决意往正在毒害着她的五脏六腑的毒蛇窝里放一把火。她真的这么干了。一天下午,她在平台上补袜子,丈夫午睡刚醒,正在读书。在他快读完的时候,她突然放下手中的活儿,将眼镜推到额头上,神态自若地对丈夫说:
“医生。”
他正聚精会神地在读《企鹅岛》,这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一部小说。听到妻子在叫,他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作为回答。她继续说:
“你对着我的脸看。”
他照办了。他正戴着老花眼镜,看不清妻子的脸,但他无需摘下眼睛就感觉到她的火焰般的目光在灼烤着他。
“怎么啦?”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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