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5 / 18)
,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担心自己的声音失态,什么也没敢出口。不过,听了两三句话之后,他就全然明白了:乌尔比诺医生尽管参加了许许多多劳神费力的活动,却仍然有用不完的时间来崇拜他的妻子,热烈的程度几乎和他相同,这个事实使他迷惘了。但他没有作出反应,因为从他的心里冒出了一股傻气。他的心告诉他,他和他的情敌是同一种命运的牺牲品,共同遭受爱上同一个女人的不幸,他们是挂在同一个车套里的两头牲口。在过去的漫长的二十七年当中,阿里萨第一次觉得心里被刀扎了似的痛楚。为了让自己得到幸福,那个令人崇拜的男人必须死去。
飓风刮到远处去了,在仅仅十五分钟以内,它已把濒湖的几个区夷为平地,把半边城市吹得房倒屋塌。乌尔比诺医生再次对叔叔莱昂十二的慷慨捐献表示满意,没等风雨完全停息就告辞了。因为心不在焉,他将阿里萨借给他的那把个人专用的雨伞也带走了。阿里萨不但毫不介意,而且还暗自高兴,他在捉摸,如果费尔米纳知道雨伞的主人是谁,将会作何感想。卡西亚妮经过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沉浸在同医生会见的激情之中,他觉得这是向她吐露秘密的唯一机会了,跟捅掉使他不得安宁的燕子窝一样,要么现在就下决心,要么永远也别捐。他先问她对乌尔比诺医生的印象。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这个人揽的事很多,也许有点过分,不过我想,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她又沉思了一下,用她又尖又大的牙齿——高个儿黑女人的牙齿——把铅笔的橡皮头一块块地啃下来,最后耸了耸肩膀,打算把这件与之无关的事情一笔勾销。
“也许他所以干那么多的事儿,”她说,“就是为了免得去想。”
阿里萨试图打断她的话。
“可惜的是,他必须死掉。”他说。
“所有的人都是要死的。”她说。
“不错,”他接口说,“但这个人比所有的人都更应该死。”
她压根没弄明白,又耸了耸肩膀,没有答腔,走了。这时,阿里萨明白了,在将来的某个还说不准的晚上,当他有幸和费尔米纳躺在一起时,他就可以对她说,他甚至对这位唯一有权知道的人也没透露过他的爱情的秘密。不,永远也不能透露,连向卡西亚妮也不能透露,这倒不是他不愿意向她打开珍藏这个秘密的匣子,而是直到那个时刻他才察觉,打开匣子的钥匙被丢掉了。
然而,那天下午最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