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 (1)(16 / 21)
休地谈她因丈夫去世而感到痛苦的女人,竟会受到那么多人追求。他想起来的唯一的原因是——谁也无法否认这一点——纳萨雷特的遗嫣功夫不足,但温柔有余。随着她逐渐扩大控制范围,同时也是随着他探讨自己的控制范围,试图在另一些人的心中寻求减轻自己往昔的痛苦,他们见面逐渐少了,最后终于没有痛苦地相互忘却了。
那里阿里萨的第一次枕席之欢,但他并没有象母亲梦想的那样同那个编妇稳定地结合,两个人都借此投入了生活。阿里萨发明了一些对他这么个人来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方法,他寡言少语,表现腼腆,打扮得象个老古董。不过,他具备两点优势。其一,是慧眼无误,他一眼就能看出有那种愿望的女人来,哪怕是在一大群人里也一样,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追求她,他觉得没有什么比遭到拒绝给人以更大的羞耻和侮辱了。另一点优势是,她们能一眼看出他是个需要爱情的光棍,一个流浪街头的穷光蛋,跟挨了捷的狗一样谦恭。他会无条件地听她们摆布,什么都不要,除了心安理得地跟他做爱之外,她们对他也无所企求。这两点优势是他的唯一武器,凭着这两个武器,他展开了历史性的然而又是绝对陷蔽的战斗,这些战斗都以公证人般的一丝不苟记录在一个暗语本里,其标题为。她们。第一次记录,他记的是纳萨雷特的遗漏。五十年之后,当费尔米纳解脱圣礼判决获得自由的时候,他已经积攒了二十五个本子,记录在册的连贯性爱情达六百二十二次之多,此外还有无数建场作戏的风流韵事,他连发善心似的记录都不屑一作。
肆无忌惮地和纳萨雷特的遣编恩恩爱爱六个月后,阿里萨本人也确信他已经战胜了费尔米纳对他的打击。他不仅自己这么认为,而且在费尔米纳那差不多持续了两年之久的结婚旅行期间,他还向母亲特兰西托谈过好几次,他一直这么自信,直到一个倒霉的礼拜日,他心里无任何预感地突然看见了她。她望完大弥撒出来,挎着丈夫的胳膊,新环境的围观和奉承使她一筹莫展。那些原先曾对她嗤之以鼻并嘲笑她是个没有名气的暴发户的贵妇人,热切地向她问长问短,她们觉得她已经是她们中的一员,而她呢,也以自己的迷人风姿和她们打成一片。她那么自然而然地变成一个俗里俗气的妇道人家,阿里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儿才认出她来。她已今非昔比了:一身成年人的打扮,高筒靴子,轻罗纱帽子上插着一支东方的鸟毛,她身上的一切都变了,而且是轻而易举地变了,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他发现她显得空前的美丽和年轻,但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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