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 (1)(12 / 21)
传统的告别晚会,船员组成了一支吹奏乐队,驾驶室里放起了五颜六色的焰火。那位大不列颠公使,以堪称楷模的克制度过了难熬的旅程,他用照相机猎获那些不准他用猎枪宰杀的野兽,而且没有一个晚上不是衣装笔挺地到餐厅去的。在最后的晚会上,他换上了梦克塔维氏部族的苏格兰上装,乐颠颠地弹了一回键弦琴,教所有愿意学的人跳他的民族舞,天亮前,人们不得不把他半扶半拖地弄回舱房。被痛苦折磨得萎顿不堪的阿里萨,躲在甲板上最偏僻的角落里,躲在听不见欢闹声的地方,把特乌古特的大衣裹在身上,试图抵御发自骨子里头的寒冷。早上五点钟他就醒了,如同一个死囚在赴刑前的早晨醒来时一样。礼拜六整整一天,除f一分钟一分钟他想象着费尔米纳的婚礼上的每个时刻之外,他没做过任何事情。后来,当他回到家里以后,他才发现他把时间搞错了,而且一切都跟他的想象是两码事,他甚至开心地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感到好笑。
然而,无论如何那是一个痛苦的礼拜六,当他觉得到了新婚夫妇正从一道假门逃走,去享受初夜欢娱的那个时刻的时候,他以高烧结束了那个礼拜六。一个看见他烧得胡言乱语的人报告了船长,船长担心是一起霍乱病例,就带着随船医生离开厂晚会,医生预防性地把他送进堆满溪化物的隔离船舱。可是第二天,当人们看到卡拉科利的礁石的时候,他的烧退了,而且精神焕发,因为退烧药使他筋疲力尽之时,他已快刀斩乱麻地作出了决定:让那个所谓电报员的辉煌前程见鬼去吧,还是乘坐这同一条船回他的卡列·德拉斯·文塔纳斯去。
以他曾把舱房让给维多利亚王国的代表为交换条件,要求把他送回原地是不费事的。船长试图说服他,理由也是电报是大有前途的科学。船长对他说,这是于真万确的,他本人也正在发明一种电报系统来安装在轮船上。但他拒绝了种种理由,末了船长只好同意带他回去,并不是因为欠了他让出舱房的情,而是因为船长知道他同加勒比内河航运公司之间的真实关系。
下水旅程只用了不到六天时间,轮船在凌晨驶入梅塞德斯湖。看见捕鱼独木舟的一线灯火在轮船激起的回头浪中摇曳,阿里萨意识到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园。轮船停靠在尼尼奥·佩迪多港湾的时候,天还黑着,在古老的西班牙海峡疏浚并使用之前,那里是内河轮船的终点站,离大海湾还有九西班牙里。乘客们必须等到早晨六点才能登上出租小艇,让小艇把他们送到目的地。阿里萨心急如焚,登上邮局的小艇提前走了,邮局职员们把他视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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