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 朝天子 (2)(9 / 21)
确从未遇到过似她这般直率泼辣的女子,自然更从未遭受过这般被玩弄于鼓掌中的感觉。
他用了一些时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回她道:“明日我需北上柳旗大营犒军,此行又将耽搁数日,若今日不来见你,不知又要让你等上多少时日。倘是你今日心情不爽,那我也不再多扰,但待我回青州后再来看你。”
严馥之一直未抬眼正视他,只道:“我以为大人今后与我,其实不必再见。”
沈知书定定地看着她,“你心底究竟何意,不妨说得更清楚些。”
而她此刻终于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大人出知青州不过再一两年便要归京,前程似锦不待多言。而我一介商贾女子,与大人绝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又何必浪费你我二人精力时间。这些话纵算我不说,大人也应当很清楚。”
沈知书双眼中终于浮起一丝怒意,一时冷笑,道:“我并不清楚。”
说罢,他本转身欲走,然而理智却被心中层涌而起的傲气与自尊所席卷,于是又回头望她一眼,丢下一句:“便如你所愿,不必再见。”
归府途中,胡越林小心打量着沈知书青黑的脸色,心下亦暗自惊讶。
自然是从未见过沈知书面对一个女子碰壁若此,更是未料到本以为已是水到渠成的一件美事,竟到头来又出了变数。他忍不住开口劝慰道:“大公子费尽心思却讨来这般结果,或可知其根本未将大公子放在心上过——不如便算了。”
沈知书微微闭眼。
想到这大约仅是一时迷恋,还好并未投入一腔深情,料想此时抽身,当亦为时不晚。
……
所以在五日后,当沈知书被柳旗叛军掳扣、命悬于一线而心头想到的第一个人却是严馥之时,他不禁自嘲。
那是他此生头一回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当时他被叛军压着一路走进内城,看见柳旗县令高海被割下的头颅悬挂于内城大道正中,脑壳已被砸碎,更被当做乱军士兵习箭之射盅,他脑中浮现出的念头竟是:自己此番倘是也如这般命丧于乱军之手,这难看的样子可千万不能被严馥之所得知。
念过须臾,方知自以为的一时迷恋,竟实为一腔深情,只怕难以轻松抽身。
身后的叛军小校以为叫他看见高海惨状便能威吓到他,于是再一次逼迫他亲笔手写往报潮安帅司的求命函,令朝廷赦免乱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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