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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妈妈的车子咔啦碾过车道,引擎声逐渐远去,我立刻跳下床,匆匆穿好白上衣和绿花裙,再套上黑雨衣。雨衣仍带着昨天的湿漉,不过很快就无所谓了。
我下楼,从餐桌上拿起一个浅蓝色信封,费力地在背面写上几个潦草的大字:我要去散个长长的步。
然后把留言放在我妈一进门就见得着的地方。
这时,我笑了出来。
竟然忘掉最重要的事。
我跑上楼,拖了一把椅子到妈妈的壁橱里,爬上椅子,伸手去够顶层架子上那个小小的绿色保险盒。盒子的锁很脆弱,徒手就可以把盒盖扯下来,但我想冷静循序地完成这些事。
所以,我打开母亲五斗柜上层的右侧抽屉,从喷了香水的蕾丝亚麻手绢底下,抽出一只蓝色珠宝盒,将别在盒里黑丝绒布上的小钥匙取下,拿它去开保险盒的锁,取出那瓶刚放入没多久的药。数量比我预期的还多。
起码有五十颗。
如果要等母亲每晚发放一颗给我,得等上五十个夜晚才能存到足够的量。而五十个夜晚过后,学校就会开学,弟弟会从德国返家,到时就会来不及。
我把钥匙放回珠宝盒,跟一堆廉价的项链和戒指放在一起,然后把珠宝盒放回抽屉,藏在手绢底下。接着,把保险盒放回壁橱的架子上,椅子拖回原位。
我下楼,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倒了一大杯水,然后带着那杯水和那瓶药,走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细窄窗缝透入黯淡光线,犹如海底微光。燃油暖气炉后方的墙壁上,约莫肩膀高的地方,有个黑漆漆的裂口,通往目不可见的通道底下。车库与主屋之间的通道是在地下室开挖后才增建起来的,所以它就盖在这隐秘泥地穴的上方。
几根壁炉用的腐朽老木挡住了裂口,我将它们往旁边推开,然后把水杯和药瓶放在其中一根木头的扁平横面上,开始把自己往上撑到裂口处。
花了大半晌,试了好几次,身体才终于挤入裂口里。我像个侏儒,蜷缩在通往漆黑的入口。
我赤足底下的泥土冰凉却舒适。不晓得这一方泥土有多久没见到太阳。
接着,我用力拖动一根布满灰尘的沉重木头,让它挡住洞口。洞内的漆黑浓得像丝绒。我伸手拿水杯和药瓶,小心翼翼低头爬行,往最深处爬去。
蜘蛛网碰到我的脸,感觉像被柔软的蛾拂过。我把身上的黑雨衣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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