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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文和拉丁文。另外,我或许会受他影响,成为路德派信徒。爸爸在威斯康星州时加入路德教派,但这教派在新英格兰地区不盛行,所以他远离了该教派。我妈说,后来我爸变成一个满腹怨恨的无神论者。
见到了墓园,我好失望。它位于镇郊的低地处,像个垃圾场。走在墓园小径时,我甚至能闻到远处沼泽地的腐臭味。
墓园旧区感觉还不错,扁平墓石饱经风霜,纪念碑上苔藓遍蚀。不过我随即发现,父亲应该是埋在20世纪40年代的新墓区。
新区的墓石看起来廉价粗糙,有些墓穴的四周还镶着大理石边,活像盛满污土的矩形浴缸。死者肚脐处的位置立着生锈的金属花器,里头插满塑胶花。
灰霾天空开始下起毛毛雨,我的心情荡到谷底。
怎样都找不到父亲的坟。
一大团低沉的乌云飘过沼泽和海滨小屋区,笼罩着海洋所在的地平线。雨滴让我今早买的雨衣更显黑。一阵冰冷湿气渗进我的肌肤。
那时我问女店员:“这雨衣防水吗?”
她说:“没有雨衣能百分之百防水,它只是防泼水。”
我问她,什么是防泼水,她没回答,只说我干脆买雨伞算了。
可是我的钱不够买伞。往返波士顿的车资、花生米、报纸、变态心理学的书籍,以及回海边老家几乎花光了我在纽约见习时存下的钱。
我决定在花光银行存款时动手。而今天早上,最后一笔钱就是花在这件黑色雨衣上。
就在这时,我见到了父亲的墓碑。
它跟另一块墓碑挤在一起,碑头顶着碑头,仿佛救济院里空间不够,只好人挤人。父亲的墓碑是一块斑驳的粉红色大理石,颜色看起来像罐头鲑鱼,上面没多余的文字,只有父亲的名字,名字底下是两个日期,中间隔着一条小小的破折号。
我把一束带雨的杜鹃花摆在墓碑底部,这是我从墓园入口的花丛里摘的。然后,盘腿坐在湿答答的草地上,思忖自己怎么会哭得肝肠寸断。
随后,我想起之前不曾为父亲的死垂过一滴泪。
我妈也没哭过,只笑着说,他能解脱算有福气,否则活着肯定终生残废,而他那种人可受不了这样活着,宁愿一死百了。
我把脸贴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号啕痛哭,在咸泪冷雨中哭出我的丧父之恸。
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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