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金蝶(5 / 8)
成雪没敢问奶娘去了哪里。在父亲的眼中,除了他和自己,下人的命都微不足道,并不比厨房里的碗筷价值更高。而他们唯一的价值便只有服侍主人。
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当年幼的少年大汗淋漓伫立在院中,手中剑反射着灼灼日光发出锐利森寒时,父亲眼中的赞许让他不禁想要轻轻地松一口气。然而不等他放松下来,父亲便又蹙眉摇首道:“不够,不够,还差得远。”
男人永远不能满足于现状。
这种唯父是从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某一日,终于在暮成雪心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那天,暮惟因政事而彻夜未归,终于没有人耳提面命地在一旁盯守,让暮成雪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独自练了一会剑以后,忽然看到厨房洗碗的阿婆提着一篮食盒悄无声息地走向了后院。那时夜已渐沉,早已过了晚膳时间,不知何人需要特地劳烦这位阿婆前去送食。暮成雪心下产生了难得的好奇之心,便悄然跟了上去。
只见阿婆佝偻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越走越深,直走到暮成雪完全不知道的院落深处,最后在一处小门前停了下来。暮成雪借着月光看去,发现门后并不是房间,而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有幽暗的灯火自那底下传上来。他很是吃惊,这座生活了十年的大院居然会有一间隐蔽的密室,究竟是何人被关在这里?难道是前些日子犯了错的奴仆?
他一直在外等待,直到阿婆离开以后才悄悄潜进小门。狭小破旧的木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在这空寂的夜里颇有些瘆人。暮成雪屏住呼吸,运气周转,步伐轻盈地直顺台阶而下。密室果真是一间牢房,然而里面关押的却不是仆役,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食盒摆在地上,满屋都飘散着食物的香气。那女人衣衫褴褛地卧在稻草推,长发掩盖了她的面容。起初暮成雪甚至分不出她究竟是男是女,因为她委实已憔悴得不成人形。直到她听闻到声响,缓缓地转过身来,他才从那一头乌黑的乱发之下看清了那副仍存有几分美艳之色的容颜。
女人静静地望着他不发一语,幽暗的灯火映照下,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的眼睛里盈动着一丝金色的流光。暮成雪走上前问:“你是何人,怎会被关在这里?”
女人艰难地翻转过身子,牵动起一声铁锁的摩擦声。她冲着暮成雪露出一丝笑容,很美,也很悲苦。暮成雪这才发现原来她没有舌头,四肢都被铁锁钉穿。鲜血虽已干涸,然而每动一次,铁锁牵扯伤口,就会在她美丽的脸上添上一道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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