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 4)
是在组合解散后。那时候他二十三岁,池早二十四岁,婚姻历时三年。
这三年中他们聚少离多,起初有新鲜感在,加之这份同性偶像婚姻光从字面上看就刺激无比,他们确实是无时无刻不把它捧在手心,彼此都用心经营。那个阶段,彼此无所不在。
可新鲜与刺激都扛不过时间,何况是有距离的时间。
慢慢的,对方在自己世界的存在感还是不可避免地淡了。或者说,成了习以为常。任何东西成了平常,就不再那么容易被感知到。大约有一年时间,也可能更长一些,他们的婚姻就呈现为寡淡无味。
而离婚后的这几天,尚必宁却觉得,身边充满了和池早有关的东西。有时候是具体实物,有时候是关于池早的小习惯小细节,有时候连空气的味道都出来作祟,他时常闻到属于池早的气味。
他没有思索那都是错觉,还是别的。
他默认,那些是离婚的代价,是从身体里剥离一样东西的必然不适。他不能与任何人倾诉,也不能期求有人共同承担。因为能懂能承担的人,已经被自己割舍。
这几天,他也曾想过,如果这个婚只结到那次天真无邪的教堂立誓,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割裂感。然而,到底孰好孰坏,难以论断。
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视线里出现了傅顾溪。
傅顾溪比他动作快,已经在他容熙园的家门口等着了。正在冲他招手。他把车开过去,随便停车下去了,然后对沈悦示意“把车停好”。傅顾溪急不可耐地拉着他,要把拽进房子里审问。
他几乎是被傅顾溪推进门的。
傅顾溪张口就是丈母娘式质问:“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怎么说离婚就离婚,你想过你们这一路怎么走来的吗?你看过你们CP超话的整理帖吗?知道你们这一路走得有多辛苦吗?”
尚必宁张口:“……”
傅顾溪瞪着他:“怎么了?哑巴了?给我个说法!为什么离婚!”
从签下名字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或者四天,还没有人问过他这些问题。问题都是平常,可是没人问过,他也就真的没有去想过。此刻稍稍一想,就发现每一个问题要回答起来,都难免感受一轮锥心剜骨。
倒不是往昔真的辛苦,回忆有多痛苦。
而是,一切都太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