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千秋岁(6)(2 / 4)
帘出来的果然是温子升,那罗延眼睛一转,瞅了一眼日头,暗想不对,东柏堂各值房里头,哪一个不是按时点卯,世子爷最容不得人涣散惫懒,还在思来想去的,一回神,晏清源早跑到前头去了。
“大将军。”温子升怀抱一摞文书,极恭谨地跟晏清源见了礼,晏清源比他放松多了,亲切一笑:
“我听闻令堂病了几日,不知可有好转?遣去的大夫怎么说?”
温子升闻言连连道谢,亦步亦趋跟在晏清源后头,进了东柏堂,没走几步,晏清源想起来似的,笑问道:
“温鹏举怀中何物?”
温子升犹豫了下,还是把新作的诗文呈递了过来,正要谦逊几句,晏清源笑着挥了挥手:“又来,温鹏举再这样妄自菲薄,那些个自诩北地四杰、十杰的,该去跳漳河。”
说的后头那罗延噗嗤一笑,歪嘴瞟着唯有局促的温子升,一拍衣裳,尾随着晏清源到了书房,见世子看得入迷,赶紧给打了帘子,丢个眼风给婢子,一屋子又清净了。
原本被这一连串事,弄得不甚愉快,此刻翻得最上头一篇《凉州乐歌二首》,只觉胸臆顿开,豪情四起,眼前立刻幻化出个烽火流离苍茫沉郁的世界来,晏清源默念了两遍,心思一下转到怀朔去,两腿一拢,仰面靠在了榻上,情不自禁吟唱起高车族人所作的《敕勒川》: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窿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
一碧万顷的草原上,有骑骏马的儿郎,有雪亮的环首刀,也有隐约可见的牛羊成群,他也曾策马扬鞭,纵情驰骋于苍茫天际之下。
可即便是阴山脚下的北风,此刻却也正被西边贺赖侵占,雄健高昂的调子,忽就戛然而止,晏清源目中犹似掠过寒鸦万点,只这么一闪,一眼瞥见窗子底下,过了一道人影,晏清源随手捏住身边案上的一枚黑子,携裹一阵劲风,破窗而出--
正巧打在归菀腰眼上,虽衣裳穿的还算厚实,到底吓了她一跳,手底的砚台应声落地。
“陆归菀,我知道是你,进来罢。”晏清源哼笑一声,伸手叩了两声窗壁。
自回东柏堂,归菀描画了两笔,仍觉困乏,小憩了半个时辰才方重得几分精神,用过饭专心画了许久,知道晏清源不在,便和秋芙花芽两个出来到井台清洗砚台,途经晏清源书房,听见隐约的吟唱,便鬼使神差的拐到这里来了。
书房里头,是晏清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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