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梵音谷(13)(3 / 6)
,睡意不禁更深了一层。
哦,是木芙蓉花膏。她想起来了。
木芙蓉花膏是一味通经散淤舒络止痛的良药,凤九再清楚不过。从前她在太晨宫做小狐狸时,和风暖日里常一个人跑去小园林中收木芙蓉花。那时园中靠着爬满菩提往生的墙头散种了几株以用作观景,但花瓣生得文弱,遇风一吹落英遍地。她将落在地上的花瓣用爪子刨进重霖送给她的一只绢袋,花瓣积得足够了就用牙齿咬着袋口的绳子系紧,欢欢喜喜地跑去附近的溪流中将花瓣泡成花泥,颠颠地送去给东华敷伤口用。那时不晓得为什么,东华的手上常因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割出口子来。她将泡好的花泥送给东华,东华摸一摸她的耳朵,她就觉得很开心,一向不学无术的她还做出过一句文艺的小诗来纪念这种心情,“花开花谢花化泥,长顺长安长相依。”她将这句诗用爪子写给司命看时,被司命嘲笑酸倒一排后槽牙,她哼哼两声用爪子写一句“酸倒你的又没有酸倒我的”,不在意地甜蜜又欢快地摇着尾巴跑了。想想她此生其实只做过这么一句情诗,来不及念给想念的那个人听,她在梦中突然感到一阵悲凉和难过。
冷不防胳膊被抬起来,贴身的绸衣衣袖直被挽及肩,心中的悲凉一下子凉到手指,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妨,凤九身为一个神女虽然不如受理学所制的凡人计较,但授受到这一步委实有些过,待对方微凉的手指袭上肩头,携着花膏将白日里碰得淤青的肩头一一抚过时,凤九感到自己打了个冷战。这个梦有些真。灵台上的含糊在这个冷战中退了几分,再次试着睁眼时仍有迷茫。她觉得被睡意压着似乎并没有能够睁开眼,但视线中逐渐出现一丝亮光。这种感知更像是入梦。
视线中渐渐清晰的人影果然是帝君,微俯身手指还搭在自己的肩头,银色的长发似月华垂落锦被上,额发微显凌乱,衬得烛光下清俊的脸略显慵懒,就那么懒洋洋地看着她。
帝君有个习惯,一旦入睡无论过程中睡姿多么的端正严明,总能将一头飘飘银发睡得乱七八糟。凤九从前觉得他这一点倒是挺可爱的,此时心道若当真是个梦,这个梦真到这个地步也十分难得。但,就算是个梦也该有一分因果。
她待问东华,半夜来访有何贵干,心中却自答道,应是帮自己敷白天的淤伤;又待问,为什么非要这个时辰来,心中自答,因木芙蓉疗伤正是半夜全身松弛时最有效用;再待问为何要解开自己的衣裳,难道不晓得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礼教,心中叹着气自答,他的确不大在意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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