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蒹葭(二)(5 / 6)
了句,“旁家都是缝做襁褓外的罩面,就甘棠姑姑这里要缝成衣服,就只皇后才会信以为真……”
他脑中余音不散,一时竟有无数细节涌入脑海。他烦乱不已,却又无从驱散。便胡乱翻捡着她的东西,她手上针线不少,有许多是他见她做过的。他分不出好坏,也无意细思。就在拾起一件梅花绣时,他脑子杂音倏然便散去了。
那件梅花绣他记得——或者说他曾以为自己记不得了,可果真再见时一眼便能认出来。
那时他爱在寒冬开窗望梅。他只是意气难平,想着凭什么旁人都得与阿客一道赏梅花,偏他不能?可阿客不解他的心事,只以为他爱看梅花。因忧虑他被冷风吹着再着了寒,便将糊窗的细纱绣作了梅花图。
他曾向卢佳音提起,也曾试着将那梅花图画出开——可还是画不出的。有多少东西你日日相见,自以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真令你描摹时,你才发现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恰似经历了一场易散的春梦。
他只头脑空白的问:“这花样是哪里来的?”
却听芣苡道:“并无什么花样,是婕妤随意绣来——后来又不知怎么的便不锈了,是以只有半幅。”
可苏秉正却觉得自己是知道的——她何以绣了一半就不绣了。
因为他向她说起了那段往事。
他不能思考,一时只想逃开。他退了一步,手上便按到一只檀木箱。那箱子被他推落到地上,她素日积攒下的手书便散落满地。入目那张写的分明是“女箩自微薄,寄托长松表,何惜负霜死,贵得相缠绕。”
他就又记起那日她在灯下书写,黑柔的眸子里带了些忐忑,也沉了些寂寞。那笔字他分明就认出来了,连她落笔时揽袖的模样也不稍有差错。他说她是刻意模仿,可究竟得是怎样的模仿,才能令他将旁人误认做阿客。
他就着一枚箱子坐下来,一页一页将那盒子里的书卷整理起来,翻看着。那一字一句分明就是阿客的手笔,连卷上批注的习惯也一脉相承。此刻他已什么都不愿想,就只是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葛覃匍匐在地,不解这话中因由。却又不敢问。
苏秉正便又道:“朕记得她那笔字杂乱如石,何时改了笔迹?”
葛覃愣了一愣——她毕竟是贴身伺候卢佳音的,她前后变化她不去深思,却不可能不知道。苏秉正只一提,她便了然,忙道:“小公主殁后,婕妤一度垂危。醒来后便将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