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4 / 4)
官的通报,她提着裙裾便往殿中去,但听那曲声轻快圆转,如碎珠溅玉,如夏日的流水清澈得足以见底,如一片袒露的胸襟,毫不避讳、毫不闪躲、毫不掩藏,就那样坦荡荡地展示给她看。
她奔得气喘,蓦然间琴声停了,她撞进钟室的门里,身后猝然围过一双臂膀,男人带笑的声音平空响起:“做什么跑这样急?”
她轻轻“啊”了一声,也不知是惊是喜,而后他绕到她身前来了,一手犹拉着她的手,初夏的风吹着她掌心的微汗,悄无声息地一颤。她这才看见这钟室与一年前的格局已全然不同:所有的箫鼓钟磬都已撤下,只留玉案上一张文木瑶琴,琴边一炉不加雕饰的龙涎香,在素色承尘间袅袅回旋。
她笑道:“你在梁国时不是常说龙涎香太过浓郁,君子不喜?御极之后,却是越发用得多了。就不怕睡不着?”
他挑眉,“龙涎香浓,能让人保持清醒。万里江山,朕不能看错一处。”
她静了。
他温言:“朕说过会弹琴给你听。”
她一惊,“刚才是……”
“寻常人可听不到。”顾渊表情得意,献宝一般,“婕妤以为如何?”
她回忆了半晌,“倒是高山流水,胸襟开阔。”
他以手抵唇,实在不能忍受般一下子笑了出来,渐渐地,越笑越响,双眸都弯成了一线。她莫名其妙:“怎的了?”
“你说你,”他一边笑一边道,“你说你当初跟朕去读书,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连这样的曲子都听不出来……”
“周夫子又不教琴……”薄暖愣是想了许久,突然道,“是《关雎》!”话一出口便立刻红透了脸颊,“你——你无赖!”
他盈盈地笑望她,“朕怎么无赖了,你给说说?”
她嗫嚅:“文王太姒,夫妇和鸣,用在我们身上,恐怕不合适吧……”
他渐渐敛了笑,凝声道:“怎么不合适?阿暖,你不愿做朕的太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