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来入瓮(三)(1 / 6)
四月十一日,离明轩兵变二十四日。
我与凝香前往普济塔院烧香。
普济塔院是一座尼姑庵,因为就在城内步行方便,香火一向很旺。一大清早,庵庙门前的路上已停满了马车,善男信女们络绎不绝。
我和凝香虽然身着普通大户人家的男装,但因为是常客,庵内的大小尼姑们都认得我们,立时就有一名小沙弥禀报了执事,又由执事出来领我们进内院见主持。我与主持寒暄一番后,便由她领着进了一间禅房。主持双手合十退了出去,而凝香照例在门外守着。
我亲手关紧了房门,禅房内很暗,自从我第一次来普济塔院烧香,这间屋子便是如此,仿佛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一般。
我在屋内怔怔地站了片刻,眼圈渐渐湿润,跪坐到竹席上,双手撑地弓腰行了一礼:“姐姐,我来了。”
禅房内没有声响,许久,才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幽幽的叹息:“平尼法号了尘。公主何来的姐姐?”
豆大的泪滴不断滴在竹席上,我紧握腰间那块玉佩,过了很久才能发出声音:“我知道,你尘缘已了,但我却不行。”
我抬头朝着黑暗处,望着那淡淡一轮与黑暗几乎同色的人影轮廓,哽咽着道:“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了。常宁姐姐,你知不知道皇兄现在是什么样子?知不知道大周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好累,我情愿象你这样,孤灯古佛守得半生,好过眼睁睁看皇兄毁了大周。”
黑暗里又是一声叹息:“一切皆是劫数,与你皇兄何关,与你何关,又与我何关?我们不过是这劫数中的一环,若不是我们,自有他人来推动这劫数。万物都有自己的使命,亦总归有始有终,你又何必太在意。”
若真能不在意,就好了。只是牵涉其中的都是我在意的人,一颗心时时刻刻为之牵动。
她顿了顿,又道:“当初陛下赐毒时,若非你偷换了毒药,贫尼也不能苟活到至今。贫尼一直在想,既然让贫尼活着,就必定有其意义。想必这意义今日就可见分晓了?你有何事要贫尼做,现在就讲吧,贫尼已等得太久。”
我听着她仿佛不太真实的声音,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想了片刻,还是将家宝的事一一对她说了。其间她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一如从前在宫里那个总是沉默的常宁姐姐,又仿佛不是她,熟悉而又陌生。但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她是何种身份,她在我心里都是最可靠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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