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 4)
面染得通红,那些在他胸中鼓噪涌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激愤,一息之间突然平静了下来。
怔愣只有一瞬,疼痛很快开始蔓延,占据了全部感官。他站不住了索性就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抱着腿愣愣地看伤口,越看越困。他那时已经不小了,一边眼皮打架一边心想:“要是我死了,是不是就没这些事了?”
江可舟好奇地伸手蘸了点血,在指尖捻开,甚至还闻了闻……可惜这会儿厨房里都是血腥味,什么也闻不到。他盯着自己手上被血晕染的指纹,出于讲卫生的好习惯,下意识想找个东西擦一擦,于是回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帕。柔软织物触碰到掌心的刹那,一个惊雷般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要是死了,他妈怎么办?
江可舟狠狠地一激灵,背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直到这时他才找回了遗失已久的恐惧,用力拉开厨房门,以一个十一岁孩子能发出的最大声音,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除了儿子,江妈妈已经没什么能指望的了。她被江可舟的伤吓得半死,还是个小豆丁的江可舟倒反过来安慰她。此后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专心过日子,俨然把他爸当成了一团只会瞎嚷嚷的空气。
可惜好人不长命。江可舟十五岁那年,江妈妈感冒发高烧转成了肺炎。她本来就体弱,又积年操劳,身体彻底被病痛拖垮,病情时好时坏,到底没撑过当年的冬天。
江可舟和他那难得清醒一次的爹一起料理了后事。他母亲生的平凡死的安静,能记得她、来看她一眼的人不多。她的去世对其他人来说就像叶子落在广阔水面,激不起半点涟漪,只在江可舟的世界里酝酿成一场风暴。
丧事结束后,十五岁的少年收拾好母亲的遗物和微薄的葬仪,他们没什么东西,一个小纸箱就足够装下所有家当,江可舟抱着这个纸箱,离开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家。
他走的时候毫无留恋,尚且稚拙的背影带着死不回头的孤勇。一条坑坑洼洼的窄巷子,生生被他走出了风萧水寒的悲壮。
此后六年,江可舟再没回来过,他与“家庭”唯一的联系只剩下舅舅王义。而这份牵连也仅限于江可舟念高中时在路上偶遇,舅舅看他过得实在辛苦,瞒着舅妈偷偷塞给他一百块钱。
他靠着积蓄和打工的钱读完高中、考上大学。脚上的疤已经淡了,他一看到便会想起那年恨得十分幼稚的自己,旧事并不令他刻骨铭心,只是觉得好笑:这世上谁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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