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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空气污染很严重,有一年我咳嗽老不好,就去苏州住了三个月。开始时很兴奋,过了一周,很不争气地开始想念卜先森。
情绪慢慢囤积,终于爆发。在独自骑着自行车一圈又一圈绕寒山寺的时候,对着扑面而来的漫天晚霞,我蓦地感觉鼻子发酸,忍不住打电话给卜先森,“我好想你。”
他沉默了几秒,说:“你在哪里?”
我抬头看到寒鸦飞过寺院黄色的外墙,不禁念道:“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他接上来,“你不是客船,我是你永远的港湾。”
那天我看了白先勇的青春版《牡丹亭》,哭得稀里哗啦,又去拙政园,坐在河边看风吹花落,脑海里却只有唱词里的三个字“韶光贱”。终于忍不住,给卜光森打电话。
他没有接。
回旅舍后手机响了,我趴在窗口边吹风边接电话。
“怎么啦?”卜先森的声音听起来很清爽。
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事。”
春天夜里还是有点凉,我折回房间披了件开衫,又趴在窗口。
这时他在电话那头说:“这件是你新买的?我没见过。”
我吓了一大跳,半晌才反应过来,视线投向窗下的山塘河。
卜先森站在画舫的船头,满脸风尘仆仆,眼神却是那么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