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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去过一次卜先森的母校——“巴黎六大”。他带我去当时他最常学习的地方——计算机房,抬头就能看到巴黎圣母院。回忆起在“六大”的两年,他说就是第二个“高四”。
数学专业世界排名第一,毕业通过率却只有15%,这所学校给卜先森带来的压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MIR馆里一个又一个通宵,留学生活的孤独,让他一度罹患厌食症。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鼓浪屿过间隔年了吧?因为我那时身体垮了,需要休养一年。
在Jussieu校区的TourZamansky,巴黎市中心最高的一栋楼,我们在天台吹着夜风,俯瞰着流光溢彩的巴黎。他说:“那时我觉得这个城市从来不属于我。”
我拉着他的手问:“现在呢?”
“现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要我?”
“你这样抢台词,戏还怎么演?”
卜先森是在巴黎读的研究生,本科在国内。
他高三时宿舍附近的工地夜晚违法施工,他失眠导致神经衰弱,最终高考失利。那年夏天,电话查询高考成绩后,他一个人蹲在庭院种植的蔬菜旁,用一根树枝拨弄着泥土,他看着蚂蚁、蚯蚓和蜗牛,不吃不喝过了一整天。
“我一直没有哭,可是后来,我妈抱着我说了句‘没关系’我一下子就落泪了。”
然后就是漫长难熬的“高四”。那时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
“复读时的同桌,一个瘦小的女生,每次做数学试卷都会做哭,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小声念着‘数学是我的爱人、数学是我的宝贝’。后来她考上了复旦。
我忍不住说:“其实高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可高考是唯一一次不拼爹、不看脸的公平竞争。”
“可是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还要靠才华、靠努力。你让那些没颜值、没才华又不肯努力的人怎么活?”
“原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