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魏富堂破天荒离开青木川,上了西安。 (4)(5 / 22)
被留在地方,分配到长坝县当县委副书记。夏飞羽是县妇联的干事,领导把他和夏飞羽叫到办公室,让他们拉了手,吃了警卫员从小灶打来的羊肉萝卜包子,介绍仪式就算完毕,下面就是他们自己去“搞”了。实在是没什么“搞”的,彼此的档案已经一清二楚,把行李搬到一起就是了。
下了班他把夏飞羽的被子用自行车驮到了县委宿舍,自行车是书记们的配置,那时候全长坝县城也没有几辆,是高级别的待遇了,就像现在的“奔驰”、“大红旗”。一间土坯的小平房里,墙上多了个红喜字,架子上多了个新脸盆,门后多了个小圆镜,床底下多了双黑布鞋。一斤没有糖纸的黑水果糖,一块硬纸包着的“绿宝”香皂,一堆核桃,一盘柿饼……来了几个朋友,没有凳子,都站着,喝的是从灶上打来的白开水,都说甜……
夏飞羽穿了件灰色列宁装,双排扣,大翻领,肥肥大大却极时髦,白领子很夸张地翻到制服外面,衬着一张红扑扑的大脸,显得很健康,也很革命。事后冯明才知道,白领子是绷在制服上的假领,一尺布可以做三四个,起着装饰作用。新娘子下身穿着黑色西式棉裤和五眼棉鞋,有些臃肿窝囊,也是当时的流行式样。厚重的头发抿到耳朵后头用卡子卡了,是标准女干部装扮却有点儿老气横秋,说是二十也行,说是五十也行。夏飞羽说话带着一口浓重的关中腔,把“我”说成“饿”,冯明常常为那个张嘴闭嘴的“饿”感到难为情,感到别扭。当然,这都不是原则问题,他不能因为这些向组织上提出不愿意。林岚不是这个样子,林岚穿军装,扎皮带,头发很短,蓬松闪亮,也不别卡子,他从没见过林岚穿大棉裤……自然,也没有这些别扭。
结婚那天晚上,客人散尽,夏飞羽铺好了被窝,将那件列宁装脱去,小心叠好,郑重地压在枕头底下;将头上的卡子卸了,用手绢包好,也压在枕头底下;脱下的花棉袜子,两只比齐,摩挲平整,还是压在枕头底下。夏飞羽的枕头底下真是压了不少东西……夏飞羽有在枕头底下压东西的习惯,但凡她认为重要的,都搁在枕头底下。那时是头发卡子、袜子,重要的衣服,后来是粮票、布票、购货本,后来是项链、耳环,最后枕头下压的是离休证和存折……
想到这儿,冯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枕头下面,鸳鸯戏水的枕头下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新婚之夜,夏飞羽将衣服褪尽,要钻被窝的时候,才发现新郎冯明不在屋里。
冯明站在院里,站在寒冷的北风里,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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