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银谷(中)(2 / 5)
,茶棚老板一把稳住他,无奈劝道:“陈哥,莫这样,这玩意没了便没了,我再想个法子,帮你整点来。”
男人拿衣袖揩了下脸,沙哑着嗓子道:“阿深,你都说这纯黑皮的狗崽极为难寻,如今托你好不容易寻到了,倒叫我……倒叫我弄没了……我家阿玲她现在那副模样……可如何再等啊……”
黑狗血历来便是驱邪圣物,一些个道行并不高的脏东西,一旦泼上黑狗血,便要立时失了神气。民间有时候会有人莫名其妙发疯,说些糊里糊涂的话,和平常判若两人,这种不正常的现象便是沾染了脏物的缘故,也就是人们口中通常所说的“撞客。”
对付这种“撞客”,黑狗血最是管用。但这黑狗血也极有讲究,并不是随随便便一条黑狗便能敷衍的,只有毛色纯正,毫无瑕疵的纯黑色狗崽的血,才能起到效用。
刚听说这男人死去的女儿如今莫名地复活过来,我猜想这男人十有八九是认为他女儿依旧还活着,只是身上附着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此番心急如焚,辛辛苦苦弄过来这坛子黑狗血,目的便是为了要替他女儿驱邪,只是如今这难得的黑狗血被他瞬间给弄没了,他女儿驱邪无望,这才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我自小亲生父母便不在,娘亲师锦念亦是故去得早,对这样上了年纪,疼惜儿女的父母,总是抱有一种复杂的感情,急忙扶住那男人,问道:“大叔,你没跌到哪里吧?”
那男人抬起头来,眼中泛着浑浊的泪光,看着我怔了半晌,忽地挣开我的搀扶,退开身去,嗫嚅道:“我手脏得很,弄脏了姑娘……你的漂亮衣衫,实在是对不住。”
我闻言,低头一看,身上毛披风上已被他按上了两个血手印迹。我见那男人憔悴惶然的模样,心中酸涩更甚,只得道:“不碍事,衣服脏了可以再洗的。”
言罢,将那男人扶起来,顿了顿,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个阿玲,便是你的女儿么?她为什么死了……又活过来了呢?”
男人料不到我这么问,愣了一下,搓着手,同时脸上露出一种格外不自在的表情来。
我顿感自己说话太直接,纵然心有疑惑,作为一个陌路人,怎好一见面就问对方这般敏感的问题,也忒不礼貌了些,不由歉然道:“大叔,不好意思,我唐突了。”
那男人看我几眼,面色终究缓和了下,眼里也柔和许多,低声道:“姑娘你有一副好心肠,年纪……也和我家阿玲差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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