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矛盾(11 / 14)
,足以将苏家连根拔起,不只苏家,所有和苏家有牵连的,盘根错节的整个苏党。
苏昀转过身面对我,直直跪下,双膝磕在地板上,一声闷响在密室里回荡。他弯下腰,朝我三拜,我握紧了拳头承受他三拜,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扶起他,但犹豫间,三响已过。
“苏昀有一事,求陛下成全。”
我沉默地望着他,片刻后才哑着声音说:“你说。”
“所有罪名,苏昀愿代祖父承担,但求陛下保全祖父声名,让他走好。”苏昀垂下眼睑,望着我的足尖。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我看不见他眼底的神情,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绝望。
我缓缓弯下腰,双手握住他的手臂,他睫毛一颤,抬眼迎向我的目光。
“你知道我会答应的,是不是?”我柔声问他,“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
苏昀的脸色极是苍白,往日灿若星河沉如夜色的双眸,在这时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迷雾,让人看不清前方,看不清未来。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头一片酸涩,仿佛有人紧紧攥着心脏,一阵悸动。我强忍着心疼,和拥抱他的冲动,扶起他,然后收回了手。
“焕卿,你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我问他,“可曾后悔?”
他答我:“无从选择。”
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他也只能做这样的选择,又谈何后悔?
“国师民望太高,苏家已然是一种丰碑,是一种精神,无论国师做了什么,寡人都不会讲他问罪,因为那只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坚守了几辈子的真理忽然被推翻,为之努力了几十年的信仰被证明虚无,后果会如何?
我需要一种正面的信仰,哪怕是假的,只要别人都信他是真的,那就足够了。
我收下了苏昀提供的所有罪证,并提出了我的要求:“我要削藩。”
苏昀稽首,缓缓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按礼,人去后应停棺七日,然后出葬。
我拟了旨,追国师谥号“文忠”,名芳百世,为群臣楷模。
国师的头七,正是我和裴铮的大婚之期,说起来,巧合得委实讽刺。
一夜之间,帝都从白色变成了火红。因红白冲撞,国师府只能低调出殡,与皇家婚事相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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