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7 / 17)
子有眼,全说是他们亲眼撞见孝文进出那货的窑,一个说他晚
上寻猪撞见孝文进窑,一个说他半夜从亲戚家回来瞅见孝文溜出窑来,俩人不是一
天晚上见的。你说信下信不下?我还能再煽这俩人的嘴巴子吗?”冷先生说:“这
事若是属实,那比土匪砸断腰还要厉害,这是要嘉轩的命哩!”鹿子霖说:“我打
发那俩人报告的人出门时,一人还是给了一嘴巴先封住口:不准胡说!我想我给嘉
轩不好说这话,嘉轩哥心里头不见得我清白:可这事不告知嘉轩哥又不行,日后事
情烂包了嘉轩哥又怨我对他瞒瞒盖盖;我思来想去只有你来说这话,咱们谁都不想
看着白家出丑……他跟你是亲我跟你更早就是了,盼着大家都光光堂堂……”
冷先生第二天照旧去给嘉轩敷药,看着忍着痛仍然做出平静神态的亲家,又想
起前一晚自己的判断:嘉轩能挨得起土匪拦腰一击,绝对招架不住那个传言的打击。
冷先生心里十分难过十分痛苦,脸上依然着永不改易的冷色调,象往昔一样连安慰
的话也不说一句只顾精心治疗。过了难耐的三伏又过了淫雨绵绵的秋天,当白嘉轩
腰伤治愈重新出现在白鹿村街巷里的时候,埋在他心底的那句可怕的传言等到了出
世的时日.他为如何把这句话传给嘉轩而伤透了脑子。似乎从来也没有过为说一句
话而如此费心的情况……
冷先生瞅着佝偻在椅子的上白嘉轩说:“兄弟,我看人到世上来没有享福的尽
是受苦的,穷汉有穷汉的苦楚,富汉有富汉的苦楚,皇帝贵人也是有难言的苦楚。
这是人出世时带来的。你看,个个人都是哇哇大哭着来这世上,没听说哪个人落地
头一声不是哭是笑。咋哩?人都不愿意到世上来,世上大苦情了,不及在天上清静
悠闲,天爷就一脚把人蹬下来……既是人到世上来注定要受苦,明白人不论遇见啥
样的灾苦都能想得开……”冷先生一次说下这么多连他自己也颇惊诧。白嘉轩说:
“得先把事情弄清白。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当闲话听。这是啥闲话?杀人的闲话
!”
白嘉轩佝偻着腰走过白鹿镇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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