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三)(12 / 16)
此,地球才依然围着太阳转,因为当时他不知道她总是筑起一道愤怒的屏障,免得让他看出她的恐惧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他。
那天晚上却正好相反,她真希望他死去,这确实发自内心的冲动。乌尔比诺想到这一点,真是惊恐万分。后来,他听得她在黑暗中嘤嘤而泣,并且咬着枕头不让他听见。这使他陷入茫然之中,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由于疾病或内心痛苦哭泣。她只有在十分激怒时才会这样做。如果这种激怒又是由于他的过错引起,那更会哭得没完没了。她越哭越气,她不能原谅她自己这种伤心落泪的软弱。他不敢去安慰她,他知道那等于去安慰一头被长矛刺中的母老虎,他也没有勇气告诉她,引起她伤心哭泣的根源已经消失了,而且也从他的脑海里永远抹掉了。
疲劳把他征服了几分钟。他醒来时,她已点着了蜡烛,烛光十分暗淡,她没有入睡,但已不再哭泣。在他入睡的时候,她心里作出了一个决定。多年来在她心灵深处积下的沉渣,被妒嫉重新搅动起来了,而且浮出了表面。她一下子变老了。看着她利那间出现的皱纹和干瘪的双唇,灰白的头发,他不禁怦然心动。他鼓起勇气对她说,已经两点多了,她应该入睡了。她背过身去,但声音里已听不出一丝怒气。
“我有权知道她是谁。”
他向她讲出了一切,心里着实轻松了不少,他认为事情已为她所知,她只是想核对一下细节而已。当然,事情并不是象他想象的那样,在他讲述时,她又重新哭泣起来,而且不是象起初那样轻松哭泣,而是哭得泪流满面。那带苦咸味的眼泪在她宽大的睡衣里燃烧着、烤灼着她的生命。她希望他断然否定一切,但他没有这样做,她因受侮辱而勃然大怒,以最恶毒的语言大喊大叫地咒骂这个社会有那么多婊子养的无所顾忌地践踏别人的名誉,即使面对他不忠的铁的证据,他也面不改色,严然象一个男子汉。当他告诉她那天下午他曾去找了他的忏悔牧师时,她更是怒上加怒。从中学时代起,她就认为教堂里的人缺乏任何上帝启示的美德。这是他们和睦的家庭中的一项根本的分歧。在过去的共同生活中他们都回避了这一点,可是眼下她丈夫居然允许忏悔牧师介入到他们的隐私中来,这实在走得太远了,因为那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还把她也址了进去。
“这等于把事情通报给城门楼下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人。”她说。
对她来说,这可算到了头了。她敢肯定,不等她丈夫忏悔完,她的名声就会到处传开。她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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