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8 / 19)
,四次龟头炎和六次阴囊炎,但不管是他还是其他男人,都不会把这当成疾病,他们是把这些当做战利品的。
刚满四十岁,他就因为身体各部分的不可名状的疼痛而去看医生。进行了反复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年岁不饶人哪。”他回家之后,甚至从来没问过自己,这些痛痒是否同他的生活有某种关系。他的过去的唯一参数点,是同费尔米纳的朝露般的爱情,只有同她有关的事才同他的生活有关。看见燕子蹲在电线上的那天下午,他从最早的记忆开始,回顾了自己的过去,回顾了一次次逢场作戏的爱情,回顾了为爬上发号施令的位置而必须越过的无数暗礁,回顾了使他产生不顾一切地要同费尔米纳结合的万死不辞的决心的种种往事。只有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光阴流逝。一阵冰凉的战栗使他眼前发黑,不由得把手里的种花工具一扔。亏得靠在公墓的围墙上,才没因衰老的第一次打击而倒下去。
“真糟糕,”他惊恐地自语道,“三十年了!”
正是这样,当然,对费尔米纳来说,同样也过去三十年了,但这三十年对她来说是一生中最愉快、最令人回味的三十年。在卡萨尔杜埃罗侯爵府里的那些可怕的日日夜夜,已经扔进记忆的垃圾堆了。她住在位于曼加市的新居里,守着一个假如她要重新挑选,她会舍弃全世界的男人而再次选她的丈夫,生了一个正在医学院继承祖业的儿子,还有一个跟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有时使她以为仿佛是自己的再版的女儿,她成了自己的命运的绝对主人。继那次本意不再回乡、以免再过那没完没了的提心吊胆的日子的倒霉的旅行之后,她又到欧洲去了三次。
也许上帝终于听到了某个人的祷告:在巴黎住了两年之后,正当费尔米纳和乌尔比诺刚刚开始寻找废墟里残存的爱情之时,半夜到达的一封电报把他们从睡梦中唤醒,唐娜·布兰卡业已病危。报告死讯的那封电报旋即接路而至。他们立即启程回国。费尔米纳下船时,身上的丧服已经遮不住她的大肚子了。她又怀孕了,一点不错,婆婆的死讯产生了一首幸灾乐祸的民歌,末尾的叠句在当年颇为流行:
美人去巴黎,
巴黎有点啥?
腹中空空去,
回来就生娃。
虽然歌词粗鄙,但直到许多年之后,乌尔比诺医生在心精痛快的时候,总是在社会俱乐部里点唱这首歌。
关于闻名遗迹的卡萨尔杜埃罗侯爵府的存亡及其徽记,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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