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3 / 6)
想找个人问问情况,但门紧紧关住,又没有其他人进出。
一点多,一个护士出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亲人们开始哭成一团。
二伯、三伯开始发脾气:“哭什么哭,医生是忙,你们别乱想。”却狠狠地把烟头甩在地上。然后,各自躲到安静的角落里。
等父亲送到紧急看护室里,我到处寻找,就是找不到那个男孩。
“今天没有其他做完手术的病人送这来了吗?”
“没有,只你父亲一个。”看护的医生说。
我挂念着实在坐不住,隔天瞒着亲人,一个人回到重症病房。病人和家属们,看到我都掩饰不住地兴奋,纷纷上来祝贺我。我却没有心思接受他们的好意。
“你知道和我父亲同一天手术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吗?”
“对的,他有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
“昨天一早他父亲和你父亲差不多时间推出去,就再没见到他了。”终于有人回答我。
我一个人默默搭着电梯,走到楼下。燃放烟花的痕迹还在那,灰灰的,像一层淡淡的纱。
我知道过不了几天,风一吹,沙子一埋,这痕迹也会不见的。
一切轻薄得,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我的神明朋友
父亲葬礼结束后的不久,母亲便开始做梦。梦里的父亲依然保持着离世前半身偏瘫的模样,歪着身子,坐在一条河对岸,微笑着、安静地看着她。
这个没有情节、平静的梦,母亲却不愿意仅仅解释成父亲对她的惦念,她意外地笃定,“你父亲需要帮忙。”
“如果他确实已经还够了在这世上欠下的债,梦里的他应该是恢复到他人生最美好时候的模样,然后他托梦给某个亲人一次,就会完全消失——到天堂的灵魂是不会让人梦到的。”
“所有人都是生来赎罪,还完才能撒身。”“上天堂的灵魂是不会让人梦到的。”这是母亲笃定的。
于是母亲决定,要帮帮父亲。
我也是直到后来才知道,年少时的母亲,是个不相信鬼神的硬骨头。虽然作为一个神婆的女儿,母亲应该一开始就是个对信仰笃定的人。
母亲出生在新中国成立后不久。那是个格外强调政治理念的时代,政治标语贴满了祠堂寺庙,不过,外婆和阿太依然在自己家里天天燃上敬神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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