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叶荻(二)(2 / 4)
便从外头走进来一个杏眼的丫头,穿着紫褐色的宁绸袄子,头发在脑后梳成一根辫子,清水脸不施脂粉,她把陆青婵从地上扶起来,看着陆青婵询问的目光,在她的面前给她蹲了个安。
“奴才子苓,请主子娘娘安。”
子苓是萧恪为陆青婵重新指派的奴才,半夏和逢雪去了哪,陆青婵也从来没有过问,虽然口不能言,她唇边向来含着三分笑,乖顺得让人能忽视她的喜怒。
她不知道皇上在她昏睡时的雷霆震怒,也不知道慎刑司门口的砖地上的鲜血用了多少桶水才冲干净。
有人把脾性露在外头,有人把性情藏在心里,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妥协还是反抗。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和萧恪就这般相安无事地生活在这里,萧恪又像是从前那般把她忘了,再没有进过昭仁殿的门,陆青婵的嗓子一日一日地好了,可她平日里很少开口讲话,偶尔看书,偶尔便坐在窗边发呆。
子苓已经入宫十年了,论年岁比皇帝还要大一些,她垂着手看着坐在锦支窗下的陆青婵,只觉得她像个空壳子,静静的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欲求。
离除夕一日又一日的近了,敦惠太后新丧,阖宫上下的节日气氛倒不似以往那么浓,可到底是新帝头一年除夕,无论如何也不能太轻率了去。
乾清宫里,萧恪把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摁在桌面上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方朔。把王为礼给朕拖出去砍了,让陆承望监斩!”
盛怒之下,他的眼睛里森然一片:“传话出去,再有一个人为老三说话,那便是落得同样下场!”
萧恪是从十五岁开始征战南北的,到如今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间戎马倥偬,骨子里都透露出三分战意,男人天生就是喜欢掠夺的物种,唯有更强者才能有睥睨天下的本事。
他喝了两杯浓茶,可依旧压不掉心头的火气,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有善一溜烟地跟在他身后,萧恪淡淡说:“不用跟着了。”而后,径直向昭仁殿走去。
雪后初晴,雪化成了水,淅淅沥沥地从滴水檐上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时有时无地滚下来,滚到廊庑前头的砖地上,地面像是一个小水凼,含着那一汪水,映着紫禁城的蓝天白云,以及朱红的宫墙。
鼻腔里充盈的都是泥巴的土腥气,萧恪在昭仁殿外住了脚步。
家事国事填满了他每一日的时间,可在这繁杂巨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