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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内行人,很清楚一餐饭里不该有两种菜豆。菜豆配萝卜,或者菜豆配豌豆仁,还可以,但四季豆配菜豆,就是不像话。黑人分明要测试我们的忍耐底线。
护士回来,黑人趁机偷偷挪到旁边。这顿菜豆餐,我能吃多少,就尽量吞多少。吃完后,我离席,绕到另一边,在那儿,护士看不到我的腰部以下。我走到正在清理脏盘子的黑人后方,先把腿往后一缩,然后对着他的小腿狠狠踢下去。
黑人哀叫一声,往旁边跳开,睁大骨碌的眼睛瞅着我:“哎哟,小姐,小姐。”他呻吟,揉揉腿,“你不可以这样啦,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你活该。”我说,狠狠瞪着他。
“不想起床啊?”
“不想。”我更往被窝里钻,甚至将被单往上拉,盖住整个头。一会儿后,我掀开被单一角,偷偷往外看。护士正在甩刚从我嘴里拿出来的温度计。
“瞧,很正常吧。”她来收体温计之前,我就照例先自己看过温度,“你看,很正常吧。既然每次都正常,何必一直来量呢?”
我很想跟她说,如果是身体有毛病,那倒好,我宁可身体生病,也不愿头脑出问题,可是这样说太敏感,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当然我没说,只往被窝里钻得更深。
没多久,隔着床单,我感觉到腿上受到微微压力,不怎么舒服,所以拉起被单,往外望,看见护士把她放置体温计的盘子放在我的床上,背对着我,帮邻床的人量脉搏。那张床原本是陀莫利罗太太睡的。
恶作剧的强烈驱力在我的血管内奔流,就像牙齿松动时的痛,让人又爱又恨。我打了个呵欠,扭动身体,作势要翻身,然后把脚偷偷挪到盘子下方。
“啊!”护士的叫声像求救,所以另一个护士跑过来,“看你闯的祸!”
我把头钻出被窝,俯视着床边的地面。在翻覆的珐琅瓷盘的周围,遍布着闪亮如星子的体温计碎片,还有一颗颗水银球滚来滚去,宛如仙境露珠。
“对不起,”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个护士恶狠狠地瞪着我不放:“你分明是故意的,我看到了。”
她匆忙离开房间,两个医护助理员立刻进房,把我连人带床,整个推到莫尔太太之前住的房间。不过,离去前我还是趁机捡了一颗水银球。
我被推到新房间。房门一锁上,我就看见那个黑人的脸像焦糖色的月亮,从铁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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