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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戈登大夫早通知了银行行员,若我有异常举动,就把我拦下来。
我想到或许可以搭便车,但我连哪几条路可以从波士顿到芝加哥都不晓得。要在地图上找方向并不难,问题是一旦把我丢在某地,我就会失去方向感。倒霉的是,每次我要靠太阳来辨别方位,不是遇到正午,就是阴天,或者是晚上。而我对星座又毫无概念,只认得北斗七星和仙后座,巴帝·魏勒就常为此感到泄气。
我决定走到巴士总站,问问到芝加哥的车资,然后去银行,只领出车资的金额,这样一来就不会让人起疑心。
我走入车站的玻璃门,浏览架子上的彩色旅游传单和时刻表,忽然想到下午已过了大半,镇上的银行就快关门,看来得明天才领得到钱。
华顿的诊所跟我约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钟。
就在这时,扩音器爆出声音,宣布外头停车场某辆巴士即将开车,并一一唱出停靠的站名。扩音器里的声音照例啪啦啪啦,含糊不清,但就在静电干扰声中,我听见一个熟悉的站名,清晰无疑,就像交响乐团里的乐器同时调音时,钢琴弹出的A音。
那一站,离我家两个街廓。
我疾步走出车站,步入七月末的午后户外。尘土飞扬,酷热难当,我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像赶赴一场困难的面试,仓皇狼狈地上了那辆引擎已发动的红色巴士。
我将车资交给司机,车门的铰链开始转动,我身后的车门悄悄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