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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东西压着,我才睡得着。
江河奔流,奔过夏娃与亚当之家,从凸出的河岸,到凹入的海湾,河阔江宽,复始循环,把我们带回霍斯堡和郊外。
《芬尼根守灵夜》这本厚书把我的肚子压出一个凹痕,真不舒服。
江河奔流,奔过夏娃与亚当之家……
我在想,第一个字“江河奔流”(riverrun)的句首字母之所以是小写,很可能是为了表示万事万物根本就没有全新起首,一切都是承载既往,才得以延续奔流。而夏娃与亚当之家,指的当然就是那个夏娃与亚当,不过也可能另有所指。
比如都柏林的那间酒馆。
我的视线凝聚在一锅字母杂烩中,最后落在该页正中央那个长长的字。
Bababadalgharaghtakamminarronnkonnbronntonnerronntuonnthunntrovarrhounawnskawntoohoohoordenenthurnuk!
我数了数,刚好是一百个字母。我想,个中必有深意。
为什么恰好是一百个字母?
我口拙舌别地大声念出这个字。
听起来像一块沉重的木制品滚落楼梯,一阶又一阶,砰、砰、砰。我掀起一摞书页,视线在书页间缓缓游移,那些字隐约熟悉,但一个个又像哈哈镜里的脸歪七扭八。接着,一个个字逃之夭夭,没在我呆滞的脑袋里留下半点足迹。
我眯眼看着书页。
看着看着,字母变成倒钩和羊角,还一个一个分开,呆头呆脑地跳上跳下,然后又结合成匪夷所思、令人不解的形状,像是阿拉伯字,又像中文。
我决定把论文丢到一边。
也甩开特优生要念的整套课程,改当英文系的一般生。我去查了学校英文系一般生要修的课程。
有很多必修课,而我上过的还不到一半。有一门是18世纪文学,但我想到18世纪就觉得讨厌,因为那时的作家都自命不凡,老是写那种必须严格遵守韵体音节的偶句小诗,而且极端崇拜理性,因此我不选这门课。我们特优生就是比一般生更有选课的自由,所以,我的时间多半用来研究狄伦·汤玛斯。
我有个朋友也是特优生,她有办法让自己完全不需要研读莎士比亚,但对于《四首四重奏》的了解堪称专家。
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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