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5 / 10)
妻和情侣就会一批批拥进来,在推车上载满生活用品。我害怕遇到这样的场面,可是我无处可去。
在细细捏碎了第一百袋方便面以后,我决定回家。我走出超市的大门,夜空晴朗,竟然有一两颗星辰远远跟随着我,我这才想起今天下午游走在街上,没有淋到过一滴雨,竟然是阳光灿烂,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上海的雨季已经过去了。
这陌生晴朗的夜色让我迷失了归途的方向,我在这个城市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到处都是相同的高楼大厦和汽车尾气的味道。我两腿酸胀,腰背难支,指关节被折断一般,这是谋杀了一百袋方便面的代价。我的半个脑袋疼得像要炸裂开来,鼻腔干燥,每一寸骨骼都在疼痛。
我撑着扶栏,把身体半拖半拽地弄上三楼。我从牛奶箱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跨进客厅,照例伸手到桌上摸散利痛,没摸到,借着对面酒吧的微光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我忽然想起了这些药片的去向,低骂一声,多年来第一次打开客厅的灯。
我在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了数十只小药瓶。拿起一只,瓶子上写着“二〇一〇年八月十五日以后”,又拿起一只,写着“二〇一〇年十月十日”以后。比尔的笔迹,他故意写得很端正,为了让我看清。
我撒气般拧开这两只瓶子,倒出四个铝箔方块,剥开药片,打开自来水龙头,把四片散利痛一并吞了下去。冷水冲刷着我的脸,沁湿我的发鬓,顺着脖颈流到我的背心里,我在流水里笑出声来,笑我们这些可怜的囚徒,被装在“今天”的小瓶子里,还时常谈论“以后”来安慰别人,回忆“过去”来安慰自己,好像我们能知晓和把握的世界真的有多大似的。
二
周五我还发愁怎么一个人度过双休日,到了周一的早上,我忽然发现自己出不了门了。
我在MSN上跟何樱姐说:“我能不能申请用年假啊?”
何樱似乎很失望,停顿了半晌,还是回答我说:“没关系,要是还觉得不舒服,我就帮你再请几天病假吧。反正你本来也说住院要住到这周末的。”然后她还是忍不住问我:“那么,你打算哪天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最晚再下周一,你一定要来上班了。”何樱向我宣布,她这个老好人还找了个借口,“下周二开庭,这个案子你出了这么多力,法庭上很多情况还要靠你陈述。你周一来复习一下材料,周二正好跟我一起去。”其实我知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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