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0)
一
七月九日上午九点二十分,我提前拿到了出院小结和账单。十点四十五分,我背着手提电脑和为数不多的杂物,回到了茂名路的三〇一。
我懒得把行李打开来,先取出电脑上网。
何樱姐在MSN上对我说,苏亚的父母状告帕罗药业“爱得康”实验致病人自杀一案,将在十一天以后,也就是七月二十日周二开庭。当初原告在任锦然的自杀案发生后,推迟了开庭的时间,以为能搜集到对他们更有利的证据,可是这一会儿,他们似乎又后悔没有早点把官司结束了。因为苏亚的案子从自杀变成了谋杀,这等于丢掉了所有的赢面,还不如撤诉,省下一笔诉讼费。当然他们还不甘心撤诉。
何樱姐对苏怀远和齐秀珍颇有微词,她说这对老夫妇“很奇怪”。
一开始坚持女儿没有任何自杀理由的是他们,听起来似乎唯一的理由就是参加了“爱得康”的实验,被这药给毒死的。结果警察进一步调查,发现果真不是自杀,是谋杀,他们又不乐意了,支使律师给法院提供了一大堆证据,什么严重抑郁啦,工作压力太大,感情生活不顺利等等,硬要证明他们的女儿是自杀的。
他们当初起诉帕罗药业,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吗?居然现在连杀死女儿的凶手也没兴趣追究了,显然,关心的只是从官司里得一大笔赔偿金而已,难道他们就是这样为苏亚“讨回公道”的吗?
何樱为此抱怨了好几天,其实归根结底,是她觉得自己一个多月前的同情心白白浪费了。于是我少不得夸她善良,夸她单纯,再假装责备她“实在太天真”,让她的气顺过来。
现在看来,“爱得康”前方的阻碍已经彻底被扫清了。既然实验药品都被徐晨换成了安慰剂,那么参加实验的病人自杀,“药品组”和“安慰剂组”的评估数据不分伯仲,这些都不是问题了。“爱得康”大可以重新开始第三期实验,就算药效不逮也可以在技巧上早作安排,比如说,让评估医师给病人一点暗示,安慰剂都能这么奏效,暗示的效果更是不容小觑。何樱说,这是卢天岚的原话。
然而,这只是理论上的局面。在现实中,我住院期间,卢天岚亲自出面跟瑞安医院接触了几次,院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接“爱得康”的实验。
卢天岚不得不联络另外几家三级甲等医院,两三天内大约谈了四五家,都是她当销售部经理的时候培养起来的老关系。许多年了,私底下的金钱往来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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