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4 / 13)
就这样,任锦然坐在二楼看着孟雨进门,却迟迟等不到他上楼。如果宁愿挤在人来熙往的底楼,连楼也懒得上,是不是说明他打算照个面就告别呢?任锦然这么想着,心往下沉,不知道该不该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可能又想到,是不是孟雨以为她会晚到,所以故意坐在底楼等她呢?
她提着蛋糕走到楼梯口,孟雨的手机正巧响了。他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习惯而熟稔的态度让她心里咯噔一下。隐约听到他说,吃鱼、吃肉、过生日什么的。她这就明白了,这一定是他妻子打来的,他早已决定晚上回家吃饭,不论见到她与否。他一边讲电话,一边抬起头来扫视,就在他几乎看见她的一刹那,她飞也似的逃回楼上去了。
之后,也许她还偷偷下来过一两次,看见他并不焦急地埋头看杂志,或是正好看见他又接到妻子的下一通电话。也许她就是一直坐在楼上,奢望他会打电话询问她,或者不甘心地上楼来寻找。
四十八分钟以后,她透过二楼的窗户里,看着他走出星巴克,脚步轻快,甚至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她可能又多坐了一会儿,终于无念无想,心如死灰。然后她开车回家,还没有忘记把孟雨的生日蛋糕带回楼上,放在床头柜上。洗澡,换上睡衣,平躺在床上,将剃刀插进左侧的颈动脉。
但如果是谋杀,情形自然就大不一样了。
二
二〇一〇年六月一日下午一点三十五分,孟雨还在张江的实验室里,思忖着待会儿要不要去赴约。何樱和卢天岚已经在楼下等着我,而我刚从午睡中被电话叫醒,慌慌乱乱地抓起一大堆资料塞进挎包冲出一九〇六室,在慢得要命的观光电梯里一路对手机说着,我来了我来了。
帕罗药业所在的大楼名叫华行大厦,解放前的名字是布苏瓦公寓。据说一九三六年,一个法国小混混在鸦片馆里认识了一个头脑灵活的中国人,两人盘算着要搞一桩发财的投机买卖,在法租界的支持下,居然以定期抽奖吸引储蓄的形式筹集起一笔巨款,投入房地产,就在衡山路上建起了这栋涉外酒店公寓。解放后改作酒店,后来又改成办公楼。
你可别以为,租这么旧的楼来办公,这些公司一定穷得可以,或者抠门得可以。恰恰相反,华行大厦的雍容富丽完全能与外滩的任何一栋建筑相媲美,花岗石外墙,十九层高的主楼与东西十七层的两栋辅楼相连,外观均衡庄严。所有房间一律紫铜框架的窗棂,双层隔温玻璃,早先连主楼的三部电梯都是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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