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声远过潇湘去(下)(2 / 3)
面进来,见她目光虚空,那淡然的神色里隐约浮着一丝忧郁。想是方才家平之言令她不安,心中便添了几分自责。径自走到她身后,把她环在怀中,“想什么呢夫人?孩子们睡了吗?”
静琬默默的转了身来,点点头。见他衣着整肃,进了屋制服的扣子仍一丝不苟的扣着,外面罩着那件惯常穿的呢制大氅。她轻轻的抚摸着已经磨的褪色的领口,“这件披风旧了,你怎么还穿着它?”
“夫人给的东西,便是旧了,也不能弃置。况且我一向穿不惯西服。从前我醉心于天下伟业,竟忘了‘遗簪不弃’的古训。待到恍悟过来,身旁只剩下这件旧氅。”慕容沣回想起静琬在法国的那段日子,眉头不由蹙紧。
“我知道。”她在国外的报纸上一次又一次的见到他的相片,身上始终是她赠予他的这件大氅。他在会见外国军事专家,他在与农民军代表合作谈判,甚至是,他在与程谨之出席晚宴。谨之有时穿旗袍,有时穿西裙,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仿佛轻盈欢腾的溪水。而慕容沣则永远裹着一身深色大氅,带着神秘而严肃的气场,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时静琬只觉格外刺眼。她气他为什么与程谨之出双入对,还要穿着她送他的生日礼物?要出现在报纸上叫她看见?他为什么不像丢掉她一样把这件旧衣服扔了、烧了、撕了。不是说妻子如衣裳么?他既然连妻子都换了,还留着这件旧衣裳做什么?
“静琬。亏得这件衣服,我才能捱到现在。那时谨之趁我不在,叫人把你屋里的被褥、衣物全都撤换了。我回来大发雷霆。她简直是在要我的命。我让家平截下了官邸运输废品的车辆,让全府的下人找了一天。后来才知道,她竟然都给烧了。”慕容沣瞳中泪意如颗颗碎钻,“就在我快发狂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样你的东西,就是这件大氅,那年生辰你给我的惊喜。我像个快冻死的人,慌忙的找了出来,披在身上。唯有披着它,我心里才会有片刻的安宁。唯有披着它,我才会有种幻觉,你并没有离开我,你仍然陪着我,陪着我处理军务,陪着我参加宴会。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谨之不知道。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
“沛林。”她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鬓角,“我明白你的心。可是刚才家平说了,如今若要收回罗圈岛...我唯有远离你...保全你家国之荣誉...”
“你要远离我?静琬,这些日子我们过得多么幸福。现在你居然说你要远离我,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他灼灼的看定她,额上青筋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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