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金蝶(1 / 8)
次日,王宫派来的卫兵将成府森严戒备了起来。即恒和天机阁老隐蔽地生活在偏院里,犹如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大宅之外风云际变,而困于宅中之人,却只能装作不动声色地干着急。
即恒的伤势在神力推助下飞速地好转起来,最初身体已瘫痪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如今已经能够自主下地,行动自如。他不愿多欠天机阁老的人情,能动之后就执意拒绝了老人的帮助。
河鹿与神明之间的恩怨沉淀了太久,就连血痕业已在时间的滚轮下风化成灰,碾落成泥,早已注定无法消解,也失去了消解的意义。
天机阁老对此虽有叹息,但并不勉强。
如此在暗流涌动的平静表面之中度过了最煎熬的几日后,一夜乌云密天,万籁俱静,天机阁老掐指一算,料想时机已到。他大袖一拂似驭风驾雾般飘落上瓦顶,果然将某个趁夜欲逃的小鬼堵个正着。
“没良心的小崽子。”天机阁老皱眉心寒道,“老夫救条狗临走前也会叫两声,你倒是一声不吭走得利落。”
夜色浓郁,天地无光,衬得不远外禁军高举的火把格外明亮。即恒低伏下身子,像一只夜出捕食的兽,保持戒备的姿势警惕地望着他:“你不是说,父子之间不言谢。”
“呵,你倒是不跟我客气,真当自家人了。”天机阁老不屑地翘起长满花白胡须的嘴角,冷笑出声。耷拉的眼皮之下,一双锐利的眼眸将少年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于夜色中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可你怎么不替老夫想想,若是放了你,要如何与天上城交待?”
“所以你根本就不会放我走,我又何苦多此一举。”即恒扬起脖子傲然凝视着老人,冷言道,“不必废话了,既然被你逮着就痛快点,要么放人,要么打。”
这倔强的秉性多么像墨殊,天机阁老无奈地想。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河鹿一族正是因为这份倔强与执着,才不肯堕入妖之卷。也亦是因为这份倔强与执着,才会在内部的意见不合时就一刀两断,分崩离析,最终在愤恨中消亡。
悲剧一再重复就不再是悲剧,而是徒留的笑话。天机阁老迎着少年在黑夜中隐然发光的金色瞳孔,收起了凛然之色,娓娓叹息道:“即恒,老夫若执意要将你扭送回天上城,又何苦去救你。一边喝茶一边等你四肢尽废,全然不费吹灰之力。”
他蹙紧了眉头望着少年,口吻中尽是一位长者的悲悯:“救你的那一刻起,老夫就已放弃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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