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谷(一)(1 / 5)
“河鹿唯强者独尊,平日里切磋比试以命相搏,失手杀死了同族,纵然可悲,亦非不可原谅之事。但即恒却并非如此。”
天机阁老神色庄严肃穆,尽管语气平静,声音里依然透出一丝强忍的痛心之色:“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借由父亲出殡的时机打伤看守侍卫,逃出了落英谷——这才是天上城通缉他的原因。”
成盛青简直难以相信,打翻的茶水淋湿了他的鞋子,他都浑然未觉。即恒怎么可能为了逃跑而做出这种事?他是连一个素昧平生之人遇到棘手的麻烦都要忍不住管一管的傻瓜。
他一管起来就好像那麻烦是自己的一样万死不辞……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成盛青愕然失声道:“他、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爹?”
天机阁老一张苍老的脸上紧紧皱起,放下茶盏,悄然叹息道:“那时墨殊大限将至,病得很重,却因为心结而迟迟咽不下那口气。生死于他,不过早晚,可死亡……其实才是解脱。”
成盛青怔了怔,心底有些发寒。他不清楚河鹿的价值观与人类究竟相差多少,但他知道,翎凤虽然口口声声要把即恒埋了,倘若真下得了手,哪里还能等到柳絮前去相救?
妖魔至情,尚无法对好友动手,更何况即恒是人类,所面对的更是血肉至亲的生父。
“纵然如此,他……他又怎么下得了手,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吧!”成盛青怆然道,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天机阁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笑容里的冷意让这满园的春.色都凉了几分,他盯住成盛青,浑浊的眼珠里浮现精锐的光芒道:“如果你非常恨一个人,恨到时刻都想亲手了结他。当这个人在你面前奄奄一息时,你是选择看着他痛苦,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还是自己动手,以了却心头之恨?”
成盛青在那双目光下遍体生寒,他约摸找到了一点线索,试探地问道:“前辈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其实不是他的生父?”
天机阁老的笑容越发难以捉摸:“人类的话本里倒是很喜欢这个剧情。”
成盛青讪讪地笑了两下,另一个更为可怕的猜测则跃上了脑海:“他的父亲莫非对他不好,在虐待他?”
天机阁老这回没有笑,微微眯起的双眼甚至有些严肃,叹道:“‘虐待’这个词未免重了些……但也差不了多少。”
成盛青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在虐待中长大的孩子,积郁了痛苦忍无可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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