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瑞(2 / 6)
日子一天天变得更为难熬,她发现她不仅要忍受白日里身体上的折磨,还有耐住夜里黑暗的恐惧。她不知道当明日的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又有谁会离开这里,被白月的银辉夺去了灵魂,永远地离开这朝阳。那个人或许是今天帮过她的伙伴,或许是连名字都还没记住的人,或许,是她自己。
唯一能得救的方法,就是服从——并将它做到最好。
大尚宫是个赏罚分明的老师,只要达到她的要求便可逃过戒鞭的训诫,也意味着逃过死神追逐的脚步。然而这并不容易,学习规矩,需要的不仅仅是头脑,有时还需要天分。
宁瑞渐渐发觉大尚宫后续指点的要求与她最初学到的宫中规矩相互悖驳,她所学会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服从,然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却在她心里日渐扎了根。尚宫姑姑所教授的一言一行都遵循着某种道理,但这种道理并不在明面上。她曾偷偷地与同伴提起此事,可得来的答案除了哭泣就是委屈。
她们所需要做的只有服从,至于“为什么”,她们早就没有了这种权利。
宁瑞一度以为是自己仍然没有死心之故,在这宫里拥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个危险的隐患,然而悖驳之处却随着与日俱增的累加而凸显了出来。同样的应对放在这里是对的,放在那里就是错的,宁瑞已经不能再装作只是大尚宫的一时失误。戒鞭无情抽打在她尚未长开的身体上,旧伤痕还未褪疤,新伤便再次撕裂了肌肤,宁瑞蜷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号,哭得哑了声都不敢昏厥过去。她怕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这段时期的惴惴不安与小心翼翼是宁瑞毕生难忘的梦靥,甚至比初进宫时还要诚惶诚恐,至少那时她们还拥有无知者的无畏。随着悖驳不断重复的发生,规律也在逐渐清晰了起来。宁瑞始终坚信大尚宫的英明,就像理想一样矢志不渝。如果她不信任大尚宫,那么大尚宫也不会信任她;而大尚宫不信任她,就意味着她的人生就已走到了尽头。
六岁,才六年而已。六岁的宁瑞只能将大尚宫当作母亲,当作前辈,当作神明。她不仅要对神明提出的要求绝对服从,更要能清楚地揣摩神明未提及的需求。在宫里拥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个危险的隐患,但没有一丝自己的思想更是危险的现实。每一个人都能取代她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
对每一个人都是对的规矩,为什么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就是错的呢……如果她想不通这个节,那么她将跟她那剩下的十三个伙伴一样沦为随时可被替代的奴隶,在某个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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