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8 / 8)
.何不辞官。”
顾沾卿并不回话,而是细细地摩挲着沈挽荷的手背。这双手,莹白纤细,柔美中透着坚韧刚毅,手心还有常年练剑所磨出的老茧。这双手,他有多么地想紧握不放,就这么抓住,永世不弃。只是,他可以吗?不归路,并不是走着走着才变成不归的,而是从选择那个方向,踏上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继而对着沈挽荷迎风一笑,说道:“挽荷,有些话我现在不知该如何跟你讲。很多事,从前的也许还包括将来的,都并非出于我的本愿。我上次对你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渴望功名,也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但我没办法现在一走了之,这就如同建一座宏伟的宫殿,还差最后一块至关重要的琉璃瓦。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造这座宫殿的人岂会同意?”
沈挽荷听完他的答案,心中不免有些怅然。这段话她听得虽然有些似是而非,但关键的地方依旧还是听出来了。那就是,他不愿或者也不能抛下身上的担子和自己去过平凡的日子,而是宁可选择提心吊胆地度日。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宏图大业,江山社稷真有那么重要吗?沈挽荷失落无比地看向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不再言语。
顾沾卿看她神情黯然,目光忧愁地望向别处,知道定是自己的回答伤了她的心,心中不由痛楚万分。此时,他多么想伸手将对方拥入怀中,多么想把肺腑之言和盘托出。然而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徘徊过无数遍后,终只化成一声低叹。他什么也不能做,除了继续握紧这双手,只是这双手时间一到也是要松开的吧。就连现在的这点时光,也是偷来的,他哪里敢许诺将来。
马车缓缓地驶过林间,又驶入繁华的都城,最后在家门口停住。沈挽荷先从马车上下来,自顾自地往府内走去。顾沾卿见此也不再多做解释,而是对着牵马的泊周说道:“泊周,你什么时候得了空,记得把家里那套宋凛子的白釉茶具送到白马寺。”
“好的,我记下了,大人。”泊周认真地回答道。顾沾卿听后“嗯”了一声,寂然地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