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会伴随一生(1 / 7)
她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认知始于声音。
沿着生命的痕迹一路回溯,那是比在闹市街巷逃窜求生的时期还要更早的记忆,久远得像是隔世的梦境。
没有鲜血白骨,也尚无颠簸流离。纷飞的战火消隐踪影,世界回归尚未雕琢的雏形,在黑暗的怀中安稳地打着瞌睡。
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色彩,没有线条轮廓。
令人心安的黑暗中,唯有温柔的女声哄着拍子,轻声哼唱着无名的歌谣。
……那是她无法形容的声音。
仿若万籁俱静的冬日,自苍穹细细飘落的初雪,极轻而微,却又余韵绵长。
呢喃的音节悠悠落落,固定的节拍浮浮沉沉,词句与旋律相和,在空气中晃开细微的涟漪,恍若羽毛般轻柔地拂过心瓣,无声融化。
具体的歌词早已丢失,她甚至连歌谣的旋律都记不清楚了,只能模模糊糊地从回忆的深海中捞出残缺的片段,但那个清浅的歌喉中近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感,仿佛光一般温暖柔和的笑意,她却始终记得。
就算置身于再怎么深不见底的黑渊,就算这双手再怎么污浊不堪,也没有忘记。
她此生所有记忆的最初。
……
醒来时,有那么一瞬间鹤子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清醒这个词已不适用于此时的境地,不论是醒着还是昏睡,映入眼帘的都只有一成不变的黑暗。世界被尘封,所有的光和声音都被一同夺去,只余一片绵延至时间尽头的虚无。
沉默片刻,她试探性地伸出手——她觉得自己应该伸出了手,这里实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碰到的是坚硬的墙壁一样的物体、断裂的漆皮和翘起的木刺——然后用力将其往上推了推——纹丝不动。连空气都沉重到宛若凝固。
被埋在下面了……吗。
倾倒交叠的圆柱意外地在大殿崩塌时形成了庇护伞。被困于狭小的三角地带,无法完全坐直或是躺下,更别提站立,她只能僵硬地半躺半靠在背后的石灰泥墙上,头顶就是触手可及的断梁截柱,层层叠叠地封死了所有生路。
鹤子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自己全身各处断裂的骨头和撕裂的筋脉,用最实际有效的疼痛不断提醒自己还活着的这一事实。
绝对无声的黑暗中,一切情感思绪都被无限放大,最微小的不安和不适也能发酵成致死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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