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占春魁(16)(3 / 4)
眨几眨的功夫,而青田根本忘记了眨眼,瞠目结舌地看。接着就觉得轿厢猛一晃,吓得她忙撑住了两边的板壁,晕头转向中感到轿身被掉了个头,重新向来路奔去。她惊惧万状地扒开了轿帘,发现怀雅堂的轿夫们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腰间佩剑的陌生人,前方领头的正是摄政王那叫做何无为的贴身侍卫。他脚不沾地地奔跑着,任何解释也无,只把永远冷峻的面孔转过来瞟了她一眼。青田失力地垂下手,任由被绑架似地带离了现场。
风一阵阵地扑打着前帷,欲开还闭,如一则揭晓前的谜。
14.
房间仍是青田离开时的样子,满地都散落着黑色和白色的象牙棋子,连同静坐其间的齐奢也像是从未移动过。
她立在门前呆呆地望着他,他也在细细审视她:她的眼、胸膛,全身。但青田压根无视这犀利的目光,她全部的思维都已被惜珠所占据。她和惜珠是敌人,没错,可她们间无休止的吵嘴、掐架、互相使绊子,是交缠着一块长大、一块学艺,乃至于一块被禠夺了童贞的亲密,对彼此的憎恶早变成了彼此的一部分。因此失去了惜珠的她,好比一个词失去了自身的反义词,令到青田完全地不相信,并且完全地——
“不明白?”齐奢终于开口讲话,语气淡而无味,“今日宴客的富商焦遵,同朝廷礼部左侍郎张延书有过节,起因是,张延书看上了焦家在纱帽胡同的这栋宅子,想买,焦遵不卖,其间闹得相当不愉快。我手下有批人专司刺探京师官绅的动向,前几天上报了一条消息,说张延书的管家密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昂贵毒药,直到刚才我才明白它的用途。今天晚上的这件事在外人看起来,是焦遵意图毒杀乔运则,却误杀了代酒之人。实际上,是乔运则监守自盗,自己给侑酒的倌人下了毒。府上出了这么一桩人命案,焦遵从此便成了俎上鱼肉,任凭张延书宰割。——还不明白?那么看来,你并没有听说。”
齐奢由鼻内长出了一声气,直视迷惑的青田,目光中似也含有着一道恻隐叹息,“乔公子双喜临门:官场,已放了九品礼部观政;情场,已聘了张延书的独女为妻。”
伴着最后一个字,血色就一下自青田的面上消失,连一对丰柔嘴唇上的胭脂都褪成了夺目的惨白。她的手指打着抖,在身侧碰到了一把如意圈椅,就紧紧地攥住了椅子的扶手。
齐奢稍一顿,便清清楚楚地继续道:“因此,为了缓和与张延书的关系,焦遵才会设宴款待乔运则,却正堕入其老泰山的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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